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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馬這種大事,自然要看客多了,才能驚天動地。
「我今夜來此,是為證實一件事情。」
她說得不緊不慢,因有裴渡護在身旁,講話格外有底氣:「這位金武真金老爺,究竟是不是五十年前,將一切情報泄露給江屠的叛徒。」
這無疑是則驚人至極的重磅消息,在場群眾一片譁然,連監察司都停下腳步。
只有金武真在大喊:「她胡說八道!付潮生失蹤的那會兒,我壓根沒來過蕪城!」
謝鏡辭不理他,悠悠繼續說:「諸位可能會覺得疑惑,以金老爺的體型,無論如何都無法與那時的任何人掛上鉤――但如果這具身體並非老人,而是個年紀尚小的孩子呢?」
金武真咬牙切齒:「你有什麼證據!說我假扮,你倒是來把鬍子皺紋撕下去啊!」
他既然敢這樣說,就一定有十足底氣。
謝鏡辭明白這個法子行不通,二話不說俯身低頭,一把抓住他衣袖。
金武真想到什麼,渾身滯住。
「我聽說五十年前,付潮生救過一個無家可歸的男孩。那時林中起火,男孩被困火中,眾人一籌莫展之際,唯有付潮生衝進火海,把他帶了出來。」
衣袖被拉開,在陡然來臨的靜默里,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那隻老樹皮般的手臂上,赫然是片蔓延了大半皮膚的褐色燒傷舊痕。
而謝鏡辭依然不緊不慢:「付潮生以身軀抵擋邪火,後背灼燒處處,男孩得了他照拂,只有手臂被燒傷一片――哎呀,金老爺,你手上為何也會有疤?這麼嚴重,總不可能是熱水燙的吧?」
金武真氣到吹鬍子瞪眼,忍下渾身劇痛:「我這是兒時被柴火燙傷,不行嗎!」
他極力狡辯,然而從周遭群眾的視線里,已能瞧出自己遭了懷疑。
畢竟那傷疤太大,也太過巧合。只可惜縱使他們再怎麼懷疑,也沒有哪怕一個決定性的證據。
「諸位想想,此人何德何能,能成為蕪城一把手?」
謝鏡辭緩聲道:「就是因為他幫了江屠,把付潮生――」
她話音未落,耳邊忽然響起一道熟悉嗓音:「謝鏡辭?!」
謝鏡辭抬頭一望,竟是付南星。
他一定也聽見訊息,特意趕來金府之中,見狀兀地蹙眉:「你在做什麼?江屠正在城中,萬一惹惱他,你不要命了?」
這句話甫一出口,人們紛紛露出畏懼之色。
「姑娘,要不還是收手吧?」
有人好心道:「溫妙柔是不是對你說了什麼?自從付潮生離開,她就一直不大對勁,偶爾說上一兩句胡話,千萬莫要當真啊。」
一旁的另一人出言附和:「對啊!她被付潮生迷了心竅,以溫妙柔的能力,說不定早就知道金武真手上有疤,特意編了謊話誆你呢?」
「就是就是!」
金武真情不自禁咧開嘴,連連點頭:「付潮生下落不明,肯定去了別處自在享福,你不去找他,反倒懷疑我――這叫什麼,顛倒黑白啊!」
聽見付潮生的名字,付南星眸底一暗。
江屠忙著晚宴,短時間內定不會抽身來管,更何況民心已有了傾斜,所有人都在等待真相,哪有時間去給他通風報信。
謝鏡辭視線微動,依次掠過在場密密麻麻的群眾,與緊抿著唇的付南星。
人數足夠多,重要的角色,也終於全部到場。
「諸位想看證據?」
她聲調沉鬱,穿透冷意瑟瑟的寒風:「不如隨我來。」
深夜的郊外,連空氣都像結了層薄薄的冰。
謝鏡辭領著眾人步步往前,裴渡則替她拽著金武真衣領,把金老爺一路拖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