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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溫妙柔能提供的所有情報。
或者說,是她願意給謝鏡辭提供的所有情報。
淺顯卻詳細,未曾涉及絲毫內核,這是個城府不淺的女人,哪怕有所隱瞞,也絕不可能被輕而易舉挖出來。
「我還有一個問題。」
謝鏡辭望一眼窗外,皚皚白雪被地面的污水浸透,俯視而下,能遙遙望見幾個衣衫單薄、互相追趕打鬧的孩童。
她只匆匆看了須臾,很快把視線移回溫妙柔臉上:「此處貧陋,溫姐姐不可能缺錢,為何執意住在這裡?」
溫妙柔哼笑。
她音量很低,語氣里少有地噙了笑意:「這是我長大的地方,總歸捨不得離開——話說回來,付潮生還在的時候,經常帶著我到屋頂堆雪人。」
這條街的道路髒污至此,的確只能在房頂堆雪人了。
「那段日子雖然窮,但其實挺開心的,我的運氣也沒現在這麼爛。」
溫妙柔語速很快,講話極少出現停頓,此時卻微不可查地一滯:「付潮生對所有小孩都很好。我記得有天山中起火,是他衝進火海,把一個男孩救了出來——他整個後背都被燒傷,那男孩反倒只有左手留了疤。」
謝鏡辭「唔」了聲。
「待你離開,儘量不要和其他人談起付潮生。」
溫妙柔道:「監察司和金府都在四處查探,倘若被他們聽見,恐怕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金府?」
「那是付潮生失蹤後,江屠派來的一條走狗,專門幫他平息動亂苗頭。近日以來,力度比以往大上許多。」
她說著勾起唇角,眼底眸光暗涌:「鬼門將開,按照慣例,江屠會在明日來到蕪城……你且做好準備,說不定能有好戲看。」
溫妙柔不愧是巨有錢的富婆粉頭,在蕪城孤零零仰慕付潮生這麼久,終於遇見了個同好知音,一時間喜上心頭,聽聞裴渡筋脈盡斷,特意幫忙尋了蕪城裡最好的大夫,嘗試為其修脈療傷。
謝鏡辭在房外等候許久,待得天色漸暗,才終於聽見房門被打開的吱呀聲響。
大夫一句「我盡力了」張口就來,讓她有種房屋裡躺著具屍體的詭異錯覺,經過一段短暫停滯,又聽對方補充道:「裴公子傷勢太重,以我的修為,頂多能治好兩成。」
謝鏡辭長舒一口氣:「沒事大夫!謝謝大夫!大夫你辛苦了!」
所謂修脈,顧名思義,就是修補破損的脈絡,讓靈力得以在體內運行。
人體十二經脈縱橫交錯,如同巨網遍布全身,裴渡傷上加傷,經絡早就跟碎拼圖似的一片片破開,要想修補,難度必然不小。
能在鬼域裡恢復兩成,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大夫一番叮囑後告辭離去,謝鏡辭心情不錯,敲了敲大開著的門。
屋子裡響起低低的一聲「進來」。
修脈的疼痛不比受傷時小,她曾經聽過描述,聲稱如同拿著針線狠狠穿行在血脈里,叫人生不如死。
此時一看裴渡,果真是面色蒼白如紙。
他疼得厲害,劇痛殘留在體內尚未消退,眉頭隱隱擰著,眼見謝鏡辭進來,啞聲喚了句「謝小姐」。
「還是難受?」
她聽出這道聲音里的勉強,輕車熟路坐在床榻前的木凳上,垂眼瞧他。
臉好白,嘴唇也是,眼睛倒是黑黝黝的,泛了點微弱的光。
裴渡倘若能慢慢變好,謝鏡辭必然是高興的。
她還等著同他堂堂正正比上一把。對於這位心高氣傲的世家小姐而言,陰謀詭計皆是下作手段,要想贏過對手,唯一途經只有將其徹底打趴。
「你努力忍一忍,等不疼了,就能和往日一樣開始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