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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假,准备到日喀则待产,也许是因为一路奔波,母亲在从日喀则赶往部队的马车上就破了羊水。
好在他们又往前赶了一段路,便看到路边有卖瓜的摊点。
摊主是个藏族女人,她就是央吉卓玛。她二话不说就把母亲扶进家,只是央吉从来没有替别人接生过,她生边巴的时候是村子里一个年长的接生婆接生的。她去世后,只有七户人家的村子里,再也没了接生婆。
好在央吉生过孩子,也算是有些经验。后来央吉说,我没有为难她,很顺利就生了下来。
第三天,央吉托马车夫带话给我的父亲,父亲赶了过来。母亲生完我后一直没有奶水,离开了央吉家的羊奶,父亲不知道部队食堂里还有什么饭菜可以把我养活。更何况,三个月的产假休完后,母亲要回青海,父亲在日喀则,他们根本没法照顾我,于是便跟央吉商量,能不能把我寄养在他们家。央吉一口答应下来。
母亲说那天央吉特别开心,抱着我在屋子里转了好几个圈。
二十多年前,交通还不是很发达,父母常常几个月才能来看我一次,有熟人路过,也会捎些钱物过来。而央吉总会留下那些吃的用的东西,却将钱款如数退还。
其实,央吉的日子并不好过,我和边巴要张口吃饭,伸手穿衣,全靠央吉一个人,她的丈夫在她生下边巴的第二年就去世了。
我想画一个央吉出来
六岁以前的日子,我全部是在央吉家度过的,我长成了和边巴一样黑的脸庞,学会了讲一口和央吉一样味道浓重的藏语。央吉的母亲是汉族人,她也懂一些汉语,因此,央吉便开始用汉语和我交流。
她说小卓玛以后是要回去的,说一口藏语可不大好。
央吉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眶是湿的,边巴在一旁说,阿妈拉伤心了,因为你要回去,我也伤心。我说边巴,我不走。我喜欢边巴,因为他会带我出去玩儿,我也喜欢央吉,但我不管她叫阿妈,我有阿妈。
可是那时候我那么小,根本决定不了任何事情,不久后,母亲还是把我接到了青海,并且在她任职的小学上课。
我高高兴兴地和母亲去了青海,甚至没有回头,我或许是回头看了,但我忘记了当时的情景。是母亲后来告诉我的,她说,你走的那天,央吉一直在哭。
而我,也是在完全置身于另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时,才开始想念央吉。老师教我画画的时候,我就特别想画个央吉出来,可是我画不了,就急得开始哭。也于是,我生平第一次学会了想念,想念央吉,想念边巴。
终于,半年后,央吉带着边巴来看我了。可她只是带着我和边巴在学校光秃秃的院子里玩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走了。一走又是大半年,那时候我根本体会不到在*高原赶两天两夜的路程是个什么概念。
我在青海上小学的那六年里,央吉来看过我十二次,陪我待得最长的时间没超过一天。三年级的假期,央吉接我回去陪她待了十多天,那十多天里,央吉总是笑着一张脸,她不再在我耳边唠叨称呼别人的时候要加上“拉”字,不能在别人背后拍巴掌,坐下的时候不能脚心对着别人等等琐碎的事情。
她是个亲人
上初中的那年,我盼了整整一年,以为央吉还会来看我,带着边巴,可是她一直没有来,边巴也没有来。
我写信给他们,央吉隔了很长时间才回信给我,说她很好,边巴也很好,家里添了一大群羊,她很忙。
上初二的时候,父母转业了,我们要举家迁回北京。我想写信告诉央吉,可是我试了好多次,始终都没有勇气把信寄出去。我害怕看央吉黑黑脸庞上的大眼睛里湿润的光。
直到我们决定出发的时候,才一起去看了央吉。
边巴死了,骑马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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