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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延林伸了個懶腰,準備回家了。
嚴拓仰頭看他:「你最近很忙嗎?」
程延林回過頭:「嗯。」
「忙什麼?」
「工作。」
「好玩嗎?」
程延林想了想,說:「還算好玩吧。」
嚴拓沒說話,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精神病會思考嗎?應該會吧,或許就是想得太多,所以才會生病。
不過程延林覺得嚴拓和往常印象中的精神病患者不太一樣,刻板印象讓他覺得精神病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很難能正常溝通交流。
但嚴拓除了眼神不好和記憶不太好以外,其他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
非要說的話,就是話少,病態的蒼白以及骨瘦如柴。
「你之前是做什麼工作的?」程延林想起嚴拓以前朋友圈發的照片。
嚴拓眼裡升起迷茫,然後搖了搖頭。
「那你大學什麼專業?」
依舊搖頭。
程延林知道問也白問,索性不問了,就說:「我走了。」
嚴拓照例送到門口,但這次沒有偷襲親親。
應該是知道自己瘦了5斤,沒資格親。但想是這麼想,臉上表情看起來還是有些落寞的。
程延林抬起拇指,放在嘴邊哈了口氣,按在了嚴拓的臉上,給他蓋了個手印章。
「多吃飯,吃胖點。」程延林說。
嚴拓回到房間,坐在床邊抬手捂著臉,半天都沒有動。
嚴媽端了杯牛奶進來,看他捂著臉,還以為他哪裡疼,連忙問他怎麼了。
「沒事。」嚴拓放下手。
嚴媽上下看了他好幾遍,確認他真的沒事,才放下心來。
嚴拓躺在床上,能感覺到程延林帶來的光亮在慢慢消散,用不了多久,眼前的世界又會變得黑暗。
不過沒關係,他內心沒有害怕。
因為程延林總會來的,只要他來了,他的世界就又會再次亮起來。
第二天早上,嚴拓起床就要求吃飯。
他恢復了之前的飯量,並且每頓飯都要準時吃,晚一點都不行。
吃完飯他回到房間,還是會躺在床上,用被子把整個人都罩起來。
他喜歡什麼都看不到,因為什麼都不到,所以也不用擔心看不到什麼。
家裡從早到晚都很安靜,因為嚴拓不喜歡有聲音,也不喜歡說話,如果沒有意外,他可以許多天一句話都不說。
嚴媽覺得家裡很壓抑,嚴拓沒有感覺,他覺得就該如此。
空氣中本來就不存在氧氣和二氧化碳,而流淌著一灘死水,從頭到腳包裹著他,不留一絲空隙。
這種氛圍唯一被打破的時候,是程延林來的時候。
他輕易就將固若金湯的死水打破,讓嚴拓久違地感受到呼吸。
但這種感覺持續不了多久,等程延林走了,也就沒了。
周末的時候程延林又來了,他現在工作不用經常加班,每周也就可以抽出時間來看小神經病。
他來的那天,從打開門那一刻開始,嚴拓就再也看不到其他東西,眼裡只有閃閃發光的程延林。
程延林很好看,鼻樑直挺,輪廓稜角分明,嚴拓看著總是想親他、抱他、摸他,但程延林不讓。
他不氣餒,只要他再胖點就好了。
他胖了程延林就會喜歡他,現在只要能坐在程延林旁邊他就已經很高興了。
一下午的時間轉瞬即逝,程延林要走了,嚴拓跟著走到門口。
打開門,程延林會轉身看他一眼,有的時候說句話,有的時候什麼都不說,直接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