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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對。&rdo;
&ldo;只是一點點局部的失憶?&ldo;
&ldo;……是的。&rdo;
卡特大夫攤開雙手:&ldo;現在從我們的檢查來看您的腦部不存在病變,按道理不會出現這樣的症狀。&rdo;
&ldo;可是它出現了。&rdo;我沒好氣地說。
大夫笑了笑:&ldo;我建議您在心理疾病方面考慮一下,林肯先生,有時您不在意的小細節也會發展成心理障礙,包括對自我的認定……&rdo;
我垂頭喪氣地離開了醫院,把診斷報告丟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十一點三刻的時候索菲來了個電話,提醒我下午葬禮的時間。我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還好是一套黑色的西裝和大衣,不用再特地去換了。
我沒心思吃午飯,只想去墓地看看,於是撒謊說自己在公司用過餐就去十字路口等她們母女倆,然後把車開到教堂後面。
濃霧早就散開了,只留下淡得幾乎覺察不出來的清冷味道,現在不但沒有太陽,更糟的是居然下起雨來了。雖然雨勢不大,可空氣又冷又濕,皮膚上被附著上了一層討厭的水汽。雲聚集成一片無邊的深灰色海洋漂浮在天空中,矮得好象貼近頭頂,這讓我非常疲憊,有種被壓彎了脊樑的錯覺。
現在突然覺得胸膛里空蕩蕩的,異常茫然。
教堂的尖頂矗立在灰色的雲層下,威嚴、肅穆,墓地里沒有一個人,靜得只能聽到雨點兒落到草地上那幾乎細不可聞的聲音。各式各樣的墓碑錯落排列在墓園中,有悲傷溫柔的天使、有傳統規整的十字架,還有樸素得沒有一點裝飾的方形石碑……一些浮雕已經被歲月腐蝕斑駁,有的卻鮮亮簇新。在東北角的空地上,已經挖開了一個長方形的墓穴,棕色的泥土堆積在草地上,散發者潮濕的味道。
這裡是死者的國度,寂靜一片。
我朝那個新挖的墓穴走去,沿途看到了許多熟悉的名字:薩爾納?休伊特,92年去世,一個盡職盡責的教堂執事;克拉克?丘奇,我小時候常常吃他店裡的曲奇餅;艾米莉?馬奎爾,可親的花店小姐,她只活了19年;赫爾伯特?林肯和瑪麗亞?林肯葬在一起,我恩愛的父親和母親……
最後我來到了新的墓穴旁,望著接近八英尺深的地洞,幾個小時後沃倫太太就將永遠躺在下面,狹窄的棺材箍著她的身體,沉重的泥土壓在她上方,只剩下冰冷、黑暗和孤獨。這就是死亡。
我閉上眼睛,猛地感覺到一種鋪天蓋地的壓抑和難過,甚至伴隨著恐懼。這感覺來得如此突兀和猛烈,使我的心臟也遏制不住地疼痛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我腦子一瞬間竟然充滿了絕望,就好像被埋葬的人是我!
我膝蓋發軟,按住胸口退了幾步,不得不靠在旁邊的一個墓碑上喘氣,費了好大的勁才將那種感覺壓下去。
是的,我敬愛沃倫太太,可我能肯定自己不會因為她的死亡而出現這麼大反應。
雨水混合著我皮膚上的冷汗朝下流,我閉上眼睛命令自己振作。在深呼吸了幾下以後,我站起來,用袖口擦了擦臉。
&ldo;抱歉……&rdo;我苦笑著對墓碑說,希望它的主人不介意我的無禮,但臉上的肌肉卻在這一刻僵硬了‐‐
我原本以為這該是沃倫先生的墓碑,因為他們夫妻倆決定長眠在一起,但是現在墓碑上卻刻著另外一個名字:喬治?洛克伍德,19704219861115。
我腦子裡立刻電光石火地想到了中學年鑑上模糊的半張照片,還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