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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角抿直了,脊背挺得一絲不苟,深深地看進寧策眼裡。
語調是硬的,犟的,緊繃的,話語卻帶著低聲下氣的懇求:「只要您留我在您的劇組,我什麼都可以學。」
寧策看著他。
他的眼神平和又深沉,像是透過了皮囊,看一隻淋濕了雨的、可憐兮兮的大狗。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秦奐叫他那種類似於打量小寵物的眼光看得起了一身的薄汗,咬著後槽牙,勉強撐著氣勢,不讓自己在對方面前敗退得太難看。
「這是要簽賣身契?」寧策最後笑了一下,帶點玩味,「好啊。」
「三天之後,來《圍城》劇組找我。」
說完,他就轉過身,往房間裡去了。
秦奐如蒙大赦,正要同手同腳地跟進去,卻被寧策一個眼神定在了原地。
「幹什麼?」對方眯了一下眼睛,神色緩和了些許,只打量著他,「你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嗎?」
秦奐訥訥不知說什麼。
「今天不用你。」寧策似是看出了他的僵硬,瞥了他一眼,「早點回去休息吧,三天之後,帶著你的體檢報告過來。」
他頓了一下,又補充:「如果不知道怎麼做,可以先查一查資料。」
第5章 片場
在今天之前,秦奐對寧策這個人的概念僅存在某度百科那些光輝履歷上。
媒體大讚他為電影圈半壁江山,評價他個人風格明顯,戲劇張力強悍,每年的節假日只看到他導的片子票房高居不下,場場滿座。
也有一些影評人對他不屑一顧,認為他只是占了個青年導演的噱頭,水平不及老一輩電影人的萬分之一,只有娛樂至死時代的年輕人才會捧場。
但不管怎麼樣,寧策總在那裡。
不僅每年掙得盆滿缽滿,各類獎項提名陪跑必然都要沾一點兒他的影子,正主懶得聽旁人怎麼說,那些兀自眼熱的咒罵一陣,別無他法,也就散了。
這樣的人物,對秦奐來說太遙遠了。
他只知道對方在這個圈子裡有權有勢,自帶資本,但這些東西高到了一定程度,在常人眼裡就成了幾個無意義的形容詞,聽聽就算了,真要理解,誰也說不出什麼所以然。
所以在第二天早晨,他推開那間三十平米出租房的防盜門,在窄小的樓梯間看見那位正裝筆挺、一絲不苟的周助理的時候,一時還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秦先生,早上好。」對方客氣地向他微笑了一下,「寧導讓我來幫您搬行李。」
「……啊?」
秦奐本人睡得迷迷瞪瞪,頭腦還在待機重啟,一時間「秦先生是在喊誰」「你怎麼知道我住這」和「搬什麼行李」三個問題繞著腦子暈乎乎地打轉,不知道先衝出口哪個比較好。
還好大腦在最後一秒緊急完成開機,他咬了下舌尖,痛得一激靈,徹底清醒了過來。
「你是?」他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管理,委婉地問。
周翊愣了愣,隨即禮節性地笑了:「不好意思,忘了向您自我介紹,我是寧策寧導的助理,以後您有相關的事情,都可以跟我聯繫。」
「寧導今早吩咐過我,替您找個新的住處,您看您的東西多嗎,還是到了地方再新添置?」
對方的口吻很溫和,語調卻讓人覺出點兒不容置疑的味道。
就好像他只是在通知這個結果,沒有丁點詢問他意願的意思。
好在秦奐本人並不是拘小節的人,也對自己的身份相當有自知之明——非要算起來,還是他上趕著去貼寧策,沒道理到這個份兒上了還作清高。
「好的。」他乾脆地應下了,「我收拾可能要一會兒,你在外間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