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第1/2 页)
他出門一趟,回來接了個大活兒:幫長公主瞞住孩子,送武信侯一頂帽子。公主說,武信侯七日左右便要回京,他捂著胸袋裡揣出來的公主的私房錢,盡職盡責地在地上畫著圈謀劃,旁人看著他就像是看等得不耐煩的小孩在長蘑菇。
孔捷蹲在南院外,正等著給國公爺復命。
其實他很清楚,復命沒什麼好說的,就是走個形式,真話說不得,說也是糊弄個假話,況且這種小事兒成國公也不會放在心上,但他覺得若按照孔捷以前的性格,他是一定要復命的,故而他便在這裡等著。
慈眉善目的國公府管事周翁看到他,過來垂詢:「是閒月樓那邊有什麼話要傳給公爺?」
孔捷抬頭,「不是。」
周翁笑了笑,好心提醒他,「公爺在忙,若是事情不大,不必等了。」
孔捷固執地說「不」,一本正經道,「這是公爺第一次委派我任務,我要等。」
周翁看著他又笑了笑,隨他去了。
但是孔捷放完厥詞便有些後悔了,他原以為等能等多久呢,一盞茶?一炷香?沒想到半個時辰過去了,他還在傻愣愣地待在外面,完完全全錯估了這位成國公的繁忙。
月亮越升越高,眼見就要西斜了,他從閒月樓出來便是戌時中,戌時末他排在成國公的南院外,亥時中,他眼前仍是來來往往的文吏武官走走停停,前前後後十幾波人,哪個看著都行色匆匆,完全找不到他可以進去的間隙。
有這麼忙嗎?
孔捷十分地疑惑:大順朝的官員是死絕了?什麼都要成國公來經畫料理?
他心中的「綠帽行動」已經盤了好幾次,前後斟酌都沒有遺漏之處,他閒著實在無事眼看著外書房出來一位,眼睛一亮,想著總該到他了吧,結果斜刺里又來一頂小轎,外面看著沒有牌子,卻一直被腳夫抬著送進了外書房門裡。
緊接著,那軟轎穩穩地停了,有侍衛主動上前壓杆掀簾,一人從轎中走出,不經通傳徑直入了書房,孔捷沒有看清那來人的相貌,但是有一種直覺:這是個大官。
他眯眼看著,莫名有些不高興,遠遠蹲在院外門口,伸手,把手掌貼於地上。
南院是東西狹長的院子,最西端是馬廄,方便公爺出行之用,緊接著是會客的外書房,孔捷等的位置便是外書房的儀門處,再往東去名義上是起居之所,按照規制還有一處內書房和等等配院。
為什麼說是名義上呢,因為成國公府太大了,整個公府相當於秦地半個三百戶村,成國公的住處又占了將近一半,他一個人肯定住不下這麼大的地方,常常活動的區域不會太大。
孔捷蹲在牆角,閉上眼睛,逐漸地伸展感官:他倒是要看看成國公在做什麼,是真的在忙,還是在做旁的。
沿著地面磚階的罅隙,鬼魂的意識不斷遊走,經過無數侍衛的身邊,溜上台階,跨過門檻,左右擺盪了一會兒,選了個方向扎進去——
與地面接觸的截面只有掌心大小,孔捷閉著眼看不清書房內具體細則,只有很模糊的影像,能感覺出的屋內裝潢頗有幾分天家氣象,似乎是宮中造辦處幫忙修繕的,底色張揚華貴,但常用之物又十分古樸無華,豪奢中流轉著一份溫柔起伏。
簾幕低垂。
孔捷先是看到一位陌生的中年男子,應該是剛剛乘轎而來的那位,身著月牙白的常服,正垂頭看著什麼。
「外交之策是本官領銜定的,我朝向草原稱臣納貢為的就是休養生息爭取局面,可總有人不明事理。」
那人如是說了一句,緊接著一頓又問:「此事陛下知道了嗎?」
那是個儒雅男子,難得口氣這般的嚴肅峻急。
「知道了。」成國公內斂沉穩的聲音響起:「陛下特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