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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斬釘截鐵:「是的。你要不遺餘力。」
……
宴雲箋醒的早,他休息時間一向不長,即便身上負傷,也沒有比平時多睡一刻鐘。
先至窗前伸手接了接,沒有溫度,想來天色暗蒙還未大亮。
宴雲箋走至外間。
這是個清冷殘破的偏房,日前姜眠遣他到此,也沒讓人看守,明面上禁閉,實際卻是默默保護,叫他免受折辱。
他什麼都明白。
這份明白似酒,濃烈,辛辣,苦澀。
一路灼燒至喉,暈開滾燙,卻不宜多飲。
腳踩的磚石凹凸不平,殘損有缺,宴雲箋如往常彎腰撿起幾塊,返回房間。
將厚長的磚石放在桌上,拎起一塊握住邊角,微一用力,「咔拉」一聲掰下一角來。
他繼續掰折,一塊又一塊,幾條長磚漸漸變成一堆碎石。
宴雲箋眼睫低垂,骨骼分明的手青筋縱橫,用力時極具力量與蒼勁。
但隨著用力,腕間癒合傷口崩裂,鮮血絲絲縷縷流下來。
——那日吳紹海劃他手腕時,他悄悄翻轉了角度,只會傷到皮肉而不動筋骨。但這割傷實不算輕,若廢武休養,只怕癒合後會落個腕間無力的毛病。
這沒有趁手的東西,只能用這些青石將就一下。這幾日,他的手腕癒合又裂,他也完全沒放在心上。
撿起,掰折,再撿起,再掰折……正重複著,宴雲箋動作一頓,停下來。
「宴雲箋——」
「宴雲箋,你感覺好些了麼?」
姜眠聲音從外面傳來,許是身體養好的原因,音色比之前更加明媚開朗:
「宴雲箋,我進去啦,行嗎?」
蘭因霽月(二)
宴雲箋握緊一塊碎石,難得侷促。
原來比冷漠,陰毒,狠辣更難招架的,是熱情。
「請進。」
姜眠推門而入時還想著:他若是更虛弱可麻煩,沒有太醫肯給他治病,連開個藥也不願。她唯一的辦法就是再給他餵一顆天骨丹,但……
「你、你這是幹什麼呢?」姜眠念頭還沒轉完,瞠目結舌看著桌上那一堆碎石塊。
他捏碎的?這不可能吧。
宴雲箋不知該怎麼回答後邊的問題,「姑娘,我已無礙了。」
「什麼無礙了?你看你——你手腕的傷口又裂開了。」
姜眠回過神往前走,見碎石塊中隱約血跡,再看他垂著的雙手,一時間不解錯愕皆有:
「不是,你身上這麼多傷,你不好好躺著休養,在這掰這些石板做什麼?你是——要這些碎石塊有什麼用嗎?那我給你想辦法就是了,你就那麼急,非得自己上?」
春日裡陽光和暖,她嬌脆輕盈的嗓音宛如窗外枝頭嘰嘰喳喳的小麻雀,別樣的可愛明媚。
宴雲箋心頭軟下去。
姜眠見他不說話,問:「宴雲箋……我話說重了?我不是生氣。」
那柔軟的地方更塌陷,他感覺得到。
「沒有。是我不好,」宴雲箋說,「我不該掰石板。」
他一板一眼認真,姜眠忍俊不禁:「哎呀,這麼嚴肅,我又沒讓你認錯。」
「好啦,來洗手,你手上全是土,洗乾淨了才能敷藥包紮。」
姜眠語氣明快:「幸虧我帶的傷藥和紗布管夠。」
「我自己來吧。」
「別動,」姜眠不肯,「你總弄傷自己。」
宴雲箋手掌僵硬,任由對方輕柔地替他包紮,還時不時對他的傷口呵護吹氣。
清甜如蘭氣息呵過,是他平生受過最輕柔的力氣。
然而,他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