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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兩三米,我爬得滿身大汗,過長的額發被汗水濡濕,緊緊地貼在了我的臉上。
該死,等我出去就剪個寸頭!
良久,我的胳膊酸痛不已,終於挪到了腳下的行李箱處。這裡的空間更為狹窄,但好在頭頂要高上一些,至少我可以坐直起來。
我伸手嘗試著推了推,那箱子受力向後仰去,它後面應該還抵著什麼東西,並沒有完全挪開。
但看起來,並不是完全沒有推開的可能。
第14章 脫身
有時候,流言蜚語遠比真刀子來得更疼。
說起來,晏如的養父母還與他家裡有些親戚關係。養母姓晏,是晏如父親不知道堂了幾房的堂妹。之前雖然住在一個村,但雪花村很大,兩家住得並不近,逢年過節也幾乎沒有走動過。
晏如被領進新家的時候,是很忐忑的。
他也想要過好好地開啟新生活。
可陰影始終籠罩著他。
他走在哪裡,都總會有人在他身後議論。有時候他聽不清內容,但大多數時他是能聽到的。
無外乎,殺人犯的兒子、離他遠一點、長大也不一定能學好。
晏如回頭瞪他們,他們就好像從他的委屈和怒火里找到了他真的「不是好人」的確鑿證據,更加肯定起自己的猜測來。
最開始養母對晏如的到來是很歡喜的。她是個普通的農村婦女,個子不高,皮膚黃得發黑,卻有一雙粗糙但溫柔的手。
養父陳大鴻在城裡工地做活,見面的日子並不多。但他回來時,並沒有對晏如表現過反感,甚至還給過晏如零花錢。
滿是褶皺的五元紙幣,色澤因為輾轉多人而變得暗沉,邊角還被撕裂了一塊,被人用透明膠小心翼翼地粘合在一起。
當時晏如把錢攥在手裡,臉上沒有表情,但心裡卻以為,他真的再次找到了容身之所,找到了「家」。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短短兩年後,他就被這個「家」拋棄。
那天下著很大的雨,養父母都在。只是養母看他的眼神不再柔和,養父也是期期艾艾,醞釀著什麼話。
「晏如,你也大了,能夠獨立照顧自己囉。你二姨懷了小弟弟,心情不能著影響,村里那些……你先搬出去住嘛。」
有時候,言語的力量真的比刀子痛。他們最開始以為自己頂得住,可最後還是敗下陣來。
誰能在日復一日的明諷暗刺中毫不動搖呢?
——
「能推開嗎?」晏如在我身後問。
因為我的行動,他身邊的空間富餘許多,也勉強蜷縮著立起身。
飢腸轆轆之下,我支起發軟的手又推。那頭有窸窸窣窣的聲音,行李箱在我的力量下緩慢地後移。
「應該可以。」我一邊說一邊咬牙堅持,打算一鼓作氣把它推開。
可行李箱還沒完全挪開,頭頂的車座驟然又向下坍塌!
「小心!」晏如下意識一隻手扶住頭頂,支撐起快要垮塌的車座。
我說:「不行,這幾個箱子是支撐我們頭頂車座的一部分,如果挪開,車座失去平衡會直接垮下來。」
晏如沒有說話。
這種情況,只有……
我回頭看他,他的半邊臉埋在陰影里,半邊臉被外面射進來的陽光照射著。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曬曬太陽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很久之後,晏如堅定地說:「你推,我來頂著。」
我抬眼:「你知不知道頭頂上有多少東西,你來支撐……」
很有可能就是被壓死在下面。
晏如眼睛都沒有眨:「與其空等,不如自救。我先撐著讓你出去,你在外面找到支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