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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章抬手接住了一片雪花:「意識洪流。」
他說著,把雪花湊到我面前。
這有什麼好看的?
雪城每年冬季都來得早,雪從年底開始會駐紮在此。我每年都看雪,它只意味著寒冷,我也並不會對雪再產生新奇感。
可秦月章卻堅持。
我垂眼細看,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這根本不是雪!
雪花落在秦月章的掌心,看似是快速消融,但仔細看去,竟然是化作了無數個細小的數字——0和1!
這些根本不是雪,而是代碼!
這個認知讓我渾身立起雞皮疙瘩。
所以每一片雪花,都有可能是一處代碼,是暴雪在創建開發過程中產生的有用的和沒用的信息!
它們匯聚在這裡,然後構建成了這個純白的恐怖世界。
第62章 嗡鳴
陸安弛的一生,充滿了榮譽和表彰。
立功,破案,立功,破案……他身上有大大小小二十二條傷疤,都是他的戰利品。
別人眼裡的陸局長,嚴肅謹慎,銳利果敢,是雪城的保護者。
可他卻覺得自己是個失敗者。
一個失敗的父親。
進入這一行,就意味著幾乎沒有了自己的生活。只要一個電話,他就必須回到警局裡,在深夜,在清晨,在飯桌上,在兒子的家長會裡。
陸安弛還記得,欽州出生的那一天,他原本守在產房門口的。護士抱著一坨紅肉出來,剛要說話,他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要出警,大事。
他對兒子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坨會哭的紅肉,連臉都沒有看清。
陸安弛陪伴兒子的時間很少,但欽州的性格莫名很像他。只是比他更多了幾分純真耿直。
後來……後來他立功,也得罪了人。
欽州差點被綁架。
陸安弛的妻子終於忍無可忍,提出了離婚。他哪裡有資格不同意。
於是就是長達十餘年的茫茫不見。
再見時,魏欽州已經長成了大人。
可他還沒來得及補償魏欽州童年的缺失,魏欽州就死去了。
陸安弛永遠都記得,魏欽州臨死的時候,那雙含著淚,合都合不上的眼睛。
陸安弛沒有一晚上安眠。
如果不是魏欽州留了一手,將自己的工作日誌提前郵寄給了陸安弛,陸安弛永遠也不知道,那個風光無限的微曜科技究竟在做著什麼可怕的事情。
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他是警察,看過太多因為證據不足而無法立案的事件了。
僅僅一個工作日誌?不夠。
他們沒有證據。
但幸好,那個叫晏如的年輕人很激進。他說他有辦法,只需要一點點魏欽州的血。
陸安弛想,自己真是瘋了。如果是從前,他絕不會縱容晏如的所作所為,在雪城散播恐怖的消息。
可他兢兢業業一輩子,憑什麼要落得個兒子慘死的下場?他保護了無數個家庭,卻是在犧牲了自己的家庭的前提下。
這不公平,不是嗎?
是時候,為自己干一場了。
——
雪花從不知名的地方降落。
我抬手接住了一片,這回我認真地觀察它消逝融化的過程。它一點點軟化,瓦解,變形……看起來像是融化,實際上是化作了無數個肉眼難以注意到的數字1和0。
這裡的每一片雪花,都是暴雪的基石。
「我們不是沒有辦法。」秦月章與我背靠背坐著,「你之前說過,即使陷入意識洪流也可以打開安全門,從而脫離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