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頁(第1/2 页)
我也領了一個,但是我不會扎。我過去就算需要戶外過夜,也從用不上帳篷這種「奢侈」的東西。正當我考慮叫顧藍山的時候,晏如很自然地接過了我手裡的骨架,穿過帆布,麻利地把帳篷初步支了起來。
一個帳篷兩個人,他這是默認要和我一起嗎?
我說:「你這是幫我扎呢,還是幫自己扎呢?」
晏如蹲在地上,正把帳篷的一腳錘進土裡。他聽了我的話,手頓住,頭都沒有回地說:「你想和別人一起就去。」
嘶……我砸麼著他的話,雖然語氣平淡輕緩,甚至還有商有量的,但我莫名感到如果我真的敢去找顧藍山,晏如非氣死不可。
我說:「你這幾天不是挺不待見我嗎?」
晏如回頭,手裡還拎著錘頭,自下而上地瞄我,我一眼看去就是他濃密得過分的眼睫,還有如墨如玉般的眼睛裡蘊滿深意。他那副樣貌,配上稍顯弱勢的姿勢,我看得心底里有些莫名的蠱動。
他以前也會這麼看別人嗎?還是說……
「有嗎?」
他居然問我有嗎!
我忍住上前一腳踹在他身上的衝動,笑罵道:「你天氣預報啊?陰晴不定。」
晏如垂下眼,繼續手上的活。
很快,一個個帳篷就像雨後的蘑菇一樣在空坪上支楞起來了。我和晏如在一頂帳篷,本來顧藍山也想擠進來,但帳篷空間有限,根本容不下三個人。
顧藍山罵罵咧咧,喃喃著「誰願意和領導住一個帳篷」,卻依然被晏如堅定地請了出去。
大家對這種體驗都感到新奇,周遭鬧哄哄一片,少年少女們一邊追打一邊幹活,幾個支教老師很耐心地組織學生。
王月寒被幾個學生包圍著,正跟著他們學怎麼把草變成螞蚱。齊幼萱默默跟在魏欽州後面,魏欽州正在調試他的相機,間或微笑著彎腰與齊幼萱說什麼。
我抬眼看了看天。天際湛藍如一張調色完美的畫紙,一朵雲都沒有,偶爾有兩三隻飛鳥匆匆掠過。
和我記憶中一樣好的天氣。
今晚很適合觀星。
果然,等到天色黑下來的時候,星星就一覽無餘,如果設備夠專業,還可以拍攝到銀河。
學生對於這樣的景色已經司空見慣,但他們對魏欽州的相機很感興趣,嘰嘰喳喳爭搶著看,還想親自上手試試。
我和晏如縮在帳篷里,光是聽著吵鬧聲,就沒了興趣。
我問晏如:「你不去看看嗎?」
晏如說:「人太多。如果我想看,可以之後再找時間。」
我想了想,約莫著到了時間,便說:「反正這次都出來了,要不要去找個安靜的地方看看?說不定以後就沒機會了。」
晏如轉頭,沉默與我對視。
在我以為他不會答應的時候,他卻點了頭。
我立刻拿了掛在帳篷頂上的手電,對著寂靜的黑暗處晃了晃,顯露出很興奮的樣子,催促道:「走吧!」
我們擺脫了大部隊,向著林子裡前行。怕夜裡不安全,我們也不敢走得太深,隨便找了個能看到住營地但卻很安靜的山坡,席地坐下。
我隨手把手電熄滅。
晏如似乎很驚訝,在夜色中我只能勉強看清他的輪廓。
我解釋說:「要看清星星,是不能有光的,而且剛好可以省電。」
晏如沒有再說什麼。
我們就這麼安靜地坐著,誰也沒有說話。
那邊住營地時不時會爆發出歡呼聲,傳到這邊就已經很模糊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我們倚靠的山坡頂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們果然在這裡啊。」是一個沙啞的少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