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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鸚鵡小幅度地扇動了下翅膀:「剛認識就問年齡,好不禮貌。」
柏林:「…………」
一旁的花言撐著腦袋,噗嗤輕笑了一聲。
老闆娘嗑瓜子眼底帶笑地看戲。
柏林決定先給對方台階下:「抱歉,是我失禮了,小火車老師。」
灰鸚鵡沒有看他,撲騰著翅膀揚起小腦袋:「哐當,哐當,哐當。嗚——」
火車聲學得惟妙惟肖,出神入化,仿佛剛剛有一輛綠皮火車從柏林跟前有節奏感地呼嘯而過。
柏林:「……」
柏林覺得這隻鸚鵡有點既聰明,又不太聰明的意思:「小火車老師,你為什麼老是學火車啊?」
他想說的是不能學點別的嗎,比如電話鈴聲,相聲,快板什麼的。
老闆娘嗑瓜子的動作停了兩秒,才繼續磕。
灰鸚鵡在原地徘徊一般地踱步了一小圈:「我是坐火車來的,也要坐火車離開。」
它圓溜溜的小眼睛看向門外,聚精會神地看著夜色里某個不可一眼望到的地方。
灰鸚鵡似乎是有點焦躁,有點茫然。它低頭突然暴躁地開始叨自己的羽毛,發泄一般地往外揪著拔。
「停停停,我跟你說過什麼?」老闆娘摔了瓜子,按住了灰鸚鵡的腦袋,被暴躁中的灰鸚鵡轉頭叨了一口。
叨的力氣不大,只是手背上的皮膚有點發紅。灰鸚鵡呆呆地看看老闆娘,似乎是有點內疚,翅膀扇動了兩下,低下頭不動彈了。
半晌,它揚起腦袋再次開始模仿火車。
「哐當,哐當,哐當。嗚——」
「……」
老闆娘拍了拍手心沾著的瓜子站起身,勉強朝柏林笑笑指指小廚房:「我去催催,有兩道好炒的菜應該快好了。你放心,它不會主動攻擊你的,但也別太靠近它。」
她轉身進了廚房,能聽到她跟廚師低聲說話的聲音。
柏林在想自己是不是問了不該問的問題,由於灰鸚鵡剛才突如其來的動作,桌面上此刻散落著兩三根被它自己薅下來的羽毛。
他的視線落在灰鸚鵡禿掉的地方,突然意識到這可能不是到了年紀自然脫落的,而是就像剛才那樣,它自己乾的。
柏林莫名有點抱歉,他試著安慰:「你不開心嗎?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呀,是因為夜深了嗎?要不你去睡覺吧,回屋裡去休息吧。」
灰鸚鵡不再理會他,只是專心致志地繼續模仿:「哐當,哐當,哐當。」
後廚里傳來壓低聲音的爭吵聲,模糊不清:「……哪個客人受得了它一直這麼喊……它還拔自己的毛,它精神不正常你知道嗎……」
「我就要留著它,大不了不開店了。」
「你是不是有病?腦子還正常嗎?你為了一隻養不熟的瘋鸚鵡不生活了?」
「……我扔了它,它很快就活不了了。我開不了這家店,還可以干別的。」
「早就有人說要舉報衛生情況了,因為它掉毛……」
「你讓我怎麼拋棄它,你明知道它每天都,每天都……」
柏林聽不特別清楚,他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引起了一番爭吵,心裡不得勁,想問問隊友們怎麼辦好。皺著眉轉過頭,就看到韓宇哲正在閉著眼神色平和的假寐,花言百無聊賴地撥弄著發梢,鄔珩堯完全神遊天外不在狀態,江樞苒倒是注意到了他,柔和一笑:「你要是介意的話,我們換一個地方吃。」
柏林一怔,愣了一會兒才搖頭:「不用不用,這裡挺好的。」
他意識到,只有自己因為打破了小吃店平靜的生活而坐立不安。
隊友們對店內發生的一切都絲毫不感興趣,哪怕周圍有人在爭吵,他們比起關心,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