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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跟花言之間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柏林卻沒有懷疑對方是否捕捉到了血液的味道。
兩年的時間,足夠讓柏林分辨清楚普通人類和超自然生物的認知差別,五感、反應速度、學習能力、肢體力量,甚至是對時間的掌控力。如果花言在這裡陷入異常狀態,很難控制後果。
時間相對靜止,周圍的人群仿佛電影中加速移動被模糊處理的背景,唯有視野範圍內聚焦的那個人格外清晰,甚至放慢了一般,短暫定格。
花言看著他一動不動,意志力比柏林想像的要更強一些。
只是他很顯然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冷靜,手裡的塑料瓶在一瞬不受控制的力道下發出可怕的咯咯聲,尚未擰開過的瓶蓋在外力壓迫下堅持了不過半秒鐘,驟然爆開。
濃稠的暗紅色果汁順著流淌下來,不可避免地溢出滴落在他蒼白細膩的手背上。無聲灑落到沙灘上後顏色漸深,像受傷的野獸在雪地里留下一串鮮紅的血漬。
幾乎是同一時間,抱著衝浪板的鄔珩堯敏銳地轉頭看向柏林所在的位置。跟他同樣察覺到異樣的,還有江樞苒。
四道晦暗不明的視線,望向同一落點。
人類血液的味道對於黑暗生物來說,天然具有不可抵擋的誘惑。
區別只在於惡魔比起血肉、更偏愛純粹的靈魂。狼人先天難以抑制撕碎噬咬獵物的獸性,卻沒多少將其當做食物的興趣。鮫人生於海洋,更傾向於將一切獻祭於大海。
只有血族以血液為食。
人類恢復的速度極為緩慢,哪怕是一道小小的傷口,也無法立刻癒合。
緩緩滲出的新鮮血液對於花言來說,就像是沙漠中行走,從天而降的甘霖。
作為高階物種,普通人的血液對花言來說,抑制本能不難,否則也不會混跡於人類里共處這麼久都相安無事。
他的控制力在同族中數一數二,哪怕換做是其他任意一個人受傷,花言都能維持住表面的若無其事,甚至能做到毫無波瀾的關切問候。
唯獨柏林不同。
朝夕相處兩年,花言從未在柏林面前展露過任何危險的一面。
然而再強的控制力,在嗅到傾慕對象濃烈到芬芳馥郁的血液時,理智頃刻間就土崩瓦解,欲』念復生,心神躁動。
此時此刻的柏林,就像一塊無比香甜誘人的蛋糕,散發著一種無與倫比的吸引力。
花言唇邊時常掛著的笑容褪去,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漆黑如墨的髮絲隨著低頭斂眉的動作滑落下來,恰好遮掩住了眼中一閃而逝的猩紅。
柏林握住塑料瓶的手微微用力,按耐住緊張默默觀察著花言。
天晴了,遮陽傘下的陰影籠罩住花言,柏林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這是柏林第一次在花言面前受傷。
他知曉花言的身份,是從兩年的日常點滴相處中慢慢推斷確認的。
冰箱裡總是儲存著沒有間斷過的、濃稠黏膩的暗紅「果汁」,日常行程隨身攜帶的特殊「保溫杯」,眨眼間如幻覺般消失不見的傷口。
還有半夜裡起來去衛生間時,無意間從鏡子裡對上的赤紅瞳孔。
起初柏林還不清楚世界隱藏的另一面,思路並不會直接往怪談一般的方向走,他好奇地問花言冰箱裡的飲料是什麼,花言輕描淡寫地說是山楂汁。
他沒懷疑,因為出道之後skye接受了很多次採訪,花言有回答過類似的問題,說他最喜歡喝的飲料是山楂汁,走到哪裡都會拿著一瓶當水喝。
他說的是實話,柏林每天跟隊友們一起跑行程,確實看到花言像他說的那樣有這個習慣。花言本身的唇色蒼白,每次喝完「山楂汁」,唇齒間都會染上薄薄一層紅色,看上去像化了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