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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塵道：&ldo;於佛前修心之人，應視所有艱險與困難於無物。心無物，則萬事皆虛空。生死尚且置身事外，又何況只是一人在旁？&rdo;

莫離落寞道：&ldo;可惜徒兒未達寧靜之境界，心境總是無法避免地受他們所左右……&rdo;

慧塵嘆道：&ldo;那便是說明你心中仍有他們二人，故你始終無法排遣而導致鬱結於神，自然達不到無物無我的境界。&rdo;

莫離被慧塵這般一點，頓如醍醐灌頂恍然大悟，覺得自己此生似乎真的無法再擺脫什麼，心中更是難受。

&ldo;徒兒求師傅指點迷津……&rdo;莫離跪在慧塵腳邊不覺流下來淚來。

慧塵這時才睜開了眼，放下盤坐的雙腿下了佛塌來。

莫離見狀，趕緊擦去眼淚站起身來攙扶慧塵。

慧塵走到禪室的一角，拿起一根木質執杖，繞著莫離在地上畫了個圈。

慧塵問道：&ldo;你看，這是什麼？&rdo;

莫離一愣，狐疑道：&ldo;呃，一個圈？&rdo;

慧塵道：&ldo;在你看來這確實是一個圈，但在我看來，其實什麼都沒有。&rdo;

&ldo;你若將那二人的存在視為阻礙，那就相當於畫了這樣的一個圈將自己的心禁錮了起來，故有畫地為牢，勢不可入這一說。&rdo;

&ldo;障由心生，你現在只看見了那個圍著你的圈，卻是忘了，越過那個圈，外面還有無限廣闊的世界。&rdo;

莫離聽言頓悟，雙手合十道：&ldo;多謝師傅指點。&rdo;

慧塵不再多言，又回到了榻上，莫離也知道這次的談話已經結束，便安靜地退出門來。

慧塵講的道理他能明白，只是，要將那黑白二人視若無物，他真的能做到嗎？

次日，莫離又一如往常般在山下的水井旁遇到了韓子緒。

想起慧塵師傅昨夜的一番話，莫離不由得多看了韓子緒幾眼。

韓子緒便也發現了莫離的異樣，抬起手來探了探他的額頭問道：&ldo;今天怎麼了，不舒服？&rdo;

莫離搖頭不語。

韓子緒拍了拍莫離的肩，手掌下的觸覺軟厚而溫暖，這是他特意命人用上好的材料製作的僧袍，再悄悄將莫離之前的僧袍給調了包。

&ldo;對了，這是文煞讓我給你帶過來的銀狐皮裘，他說你最喜歡這件披風，這天氣也漸漸變冷了，放在你身邊你也許能用得上。&rdo;說罷便要將那皮裘披到莫離身上。

莫離退後一步道：&ldo;我如今吃齋禮佛，自不能像以前那般用這種殺生造孽之物，對於文煞的好意，請替我回絕。&rdo;

韓子緒見莫離又恢復了這般拒人於外的態度，似乎在不自覺間打回了數日前的原型，眼中頓時難掩落寞之情。

&ldo;我只管把話帶到，至於接受與否，你以後留待去親口與文煞說罷。&rdo;

莫離聽言不語，韓子緒便也知道自己方才說話重了些，語氣又軟了下來。

上前一步將莫離的身子扯進懷裡，韓子緒道：&ldo;莫要生氣，是我不對，我道歉。&rdo;

話剛說完，卻驚覺莫離臉上正掛著兩行清淚。

原來，在莫離聽到文煞不久之後也要上靜禪寺來的時候，心緒已然大亂，雖然想到慧塵之前所說的話，但他自己的心裡卻總有抑制不住的難受像泉水般噴涌而出。

面對一個韓子緒他尚且如此拿捏無著，若到時候再來一個文煞，他又會如何？

難怪慧塵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