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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也很怕苦,怕疼,怕黑,可偏偏這三年裡卻吃盡了苦頭,受盡了煎熬。
簡桉一直都將自己偽裝在堅強的殼裡,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他不願意讓人看見自己脆弱的一面。
可殊不知這層看似堅不可摧的外殼,實際上早已吹彈可破。
第11章 那人巴不得他死掉
窗外的月光被烏雲籠罩,陰沉得可怕,屋裡突然變得漆黑一片。
簡桉內心的恐懼剎那間被黑暗放大,立刻起身打開了周圍所有的燈光。
那些光芒照射在身上的瞬間,他才終於感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安心和溫暖。
床柜上的藥瓶東倒西歪,簡桉用力揉了揉迷茫的雙眼,隨後把剛才不小心倒出來的藥一點點裝回了瓶內。
他從抽屜里拿出幾個收藏許久的空糖罐,不厭其煩地將藥倒入小罐里。
至少下次吃藥的時候,他看著糖罐,可以自欺欺人,不會覺得太苦。
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了來電鈴聲,屏幕顯示上備註著「媽」。
對方這麼晚了還給他打電話,不會又是因為賭錢輸得一塌糊塗吧……
簡桉愣住,隔了好一會才接聽。
周曼香罵罵咧咧的聲音從那頭傳來:「賤胚子,膽子大了?敢不接你老娘電話?趕緊給我卡里打五十萬過來!」
果然和他預料的一模一樣。
這個所謂的母親永遠只有在沒錢的時候才會想起他這個兒子,而對方開口的第一句話不是罵他,就是要錢。
從來都沒有真正關心過他。
哪怕僅僅只是問一句最近過得怎麼樣,在他這裡,都成了不切實際的奢望。
有時候簡桉都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周曼香親生的?
如果是,可這麼多年過去了,為什麼他會感受不到一點親情呢?
明明這二十幾年裡母親的態度向來如此,可偏偏今晚他卻覺得異常心酸。
或許就如季松亭所說的,自從得了病之後,他真的越來越矯情了。
簡桉用力晃了晃頭,把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通通甩掉。
頭一回見兒子久久沉默,周曼香心急如焚,提高了嗓門吼道:
「餵?死了?你聽見沒有?!」
簡桉低頭看著手裡裝藥的糖罐,內心很不是滋味,卻還是試探性地開口:
「媽,我這些年攢的工資都盡數打給你了,最近因為生病……也沒怎麼去上班,已經沒什麼錢了。」
但周曼香卻對「生病」的字眼選擇性耳聾,依舊誓不罷休地控訴道:
「老娘含辛茹苦養了你這麼多年,就養出你這個吃裡扒外的白眼狼!要不是我,你還能大搖大擺搬入季家?」
她嫌氣勢還不夠,繼續嚷嚷:
「季家有錢有勢,堪比金窩,地上隨便掉張紙都價值千萬,你居然敢跟我說沒錢?我看你就是不想給我!我要去法院告你不贍養老母親!讓你坐牢!」
簡桉只是安靜地坐著,一雙死魚般呆滯的眼睛裡,看不到任何波動,像一尊毫無生命的木偶,沒有感情,也沒有靈魂。
季家確實有錢有勢,坐擁整個姚城商業圈,是商界裡最頂尖的三大之一。
僅僅就因為這一點,財迷心竅的周曼香才會千方百計讓簡寒天(簡氏集團董事長)同意簡桉和季家聯姻。
正巧,簡寒天早就聽聞季家少爺喜怒無常,心狠手辣,壓根就不想委屈自己捧在手心裡的財閥千金簡棠梨嫁給季松亭。
周曼香雖然靠手段和樣貌抱上了簡寒天這條大腿,但礙於曾被他正妻僱人打得半死不活,不敢繼續誑錢,才需要簡桉這麼一棵搖錢樹來供自己揮霍。
說到底,簡桉不過是一個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