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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松亭抬起骨節修長的手彈了彈西裝上的水珠,一腳踢開腳邊的鐵櫃,怒道:
「簡桉,你是故意的吧?就算你再怎麼討厭小言,也沒必要用這麼噁心的手段害他毀容吧?更何況是當著我的面!」
「我沒有……我沒有,松亭,我是不小心的,我沒有要害他……」
簡桉語無倫次地解釋,喉嚨里發出壓抑的嗚咽聲,肩膀也跟著顫動起來。
季松亭指著門口,漆黑的瞳孔里儘是壓抑的怒氣,說道:
「你滾,我不想再見到你。」
身後的沈初言探出頭來,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柔聲細語道:
「阿亭,你不要罵小桉哥哥,他也被燙傷了,你帶他去燒傷科看一下吧。」
季松亭調整了下暴躁的情緒,轉過身檢查起心上人的手,焦急道:
「他皮糙肉厚,不用理,你怎麼樣?我看看有沒有受傷。」
對方乖乖伸出手臂,「我沒事呀,剛剛謝謝阿亭保護我。」
簡桉雙唇緊閉,目光失神地凝視著前方,最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病房,然後回到別墅的。
他拖著沉重的雙腳走入浴室,整個人如同丟了魂一樣,疲憊不堪地躺入浴缸里,任由冰冷的水吞噬著燙傷的手背。
簡桉半仰起頭靠在邊上,溫潤的臉頰倒映在水中若隱若現,帶著病態的蒼白。
他緊閉著眼睛,身體完全被水浸泡,有些冷意,但他卻渾然不覺。
簡桉現在只感覺自己好累,身體好疼,像被千萬根灼熱的銀針狠狠扎著。
漸漸地,他的後背順著浴缸滑落,大腦中的意識瞬間被洶湧而來的水淹沒,只剩下一片空白。
下一秒,理智告訴他要活著,他不停在水中掙扎,雙臂慌亂拍打著身邊的水。
簡桉猛地從水裡探出頭,大口呼吸著,心裡對水的恐懼卻越來越深。
他不能就這樣死了,就算季松亭厭惡他,可他還有母親要贍養。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上樓的聲音。
是季松亭回來了嗎?
簡桉連忙從浴缸里爬出來,匆匆穿好了衣服走出浴室。
樓道里漆黑一團,簡桉摸索著開關的位置,緊接著不偏不倚撞上了一個人的胸膛,重重摔在了地板上。
「啪」的一聲燈響,季松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面色帶著幾分陰鷙,說道: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嬌弱了?」
簡桉艱難地爬起來,臉上難得露出一絲驚喜的笑,輕聲詢問道:
「松亭,你怎麼回來了?吃飯了嗎?我去給你熱一下飯。」
「不用了。」
季松亭懶得多看他一眼,轉身推開他的房間門走了進去。
簡桉一頭霧水地愣在原地,眼神有一點困惑,但更多的是愕然。
結婚三年,丈夫從來都沒有進過他的房間一次,今天是怎麼了?
季松亭漠然地掃視了下周圍乾淨整潔的擺設,直接略過桌上瓶瓶罐罐的藥盒。
他的目光忽而停在窗口的畫像上。
要不是突然看見這些東西,他都快忘了,簡桉還是個美術老師呢。
而且畫像上的人……好像是自己?
第3章 疼嗎?
季松亭一把扯下畫紙,眼眸里閃爍著冰冷的怒火,回頭質問身後的人:
「這麼喜歡偷窺別人嗎?」
簡桉低頭捂著隱隱作痛的手背,眼神充斥著緊張、飄忽。
「我……」
下一刻,男人當著他的面將畫像撕個粉碎,隨後往他身上一揚。
蒼白的月光灑落一地冷清,籠罩著那些一筆一划描摹出來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