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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歡。」
聽到這句話,季松亭嚼著牛排的動作微微一滯,不過很快就又恢復了自然。
吃完,一股莫名的燥熱湧上後背,他將手中的餐具輕輕放下,脫掉外面那件西裝外套,只剩下一件黑色襯衫。
袖口被挽起一小截,露出健碩結實的小臂,肌肉線條緊繃著,勻稱有力。
這性張力看得小王目瞪口呆,不禁在心裡感嘆上司除了脾性陰晴不定,動不動因為工作責罰員工,但人格魅力確實強大。
季松亭緩慢地抬起頭看向對面,眼裡的情緒清淡無波,並沒有被青年的一句不喜歡而憤怒,第一次居然能有耐心地問道:
「那你喜歡什麼?」
這話一出,連簡桉都愣了愣神,下意識僵住身體,臉上的神情從焦灼氣憤到不可思議,再到震驚和錯愕,最後歸於平靜。
在他的印象里,季松亭永遠都是自身利益至上,從不會考慮,也不會多問他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決定權也不會落到他手裡,而現在,對方到底在說什麼?
喜不喜歡也已經不重要了吧……
季松亭忽而從他臉上捕捉到了那些細微的情緒變化,對於自己剛才突兀的問題也感到詫異,眼神隨即冷了下來,說:
「不想吃是嗎?如果桌上的這些東西吃不完,你也見不到你媽,我說到做到。」
「你……!」
簡桉沒想到那人會強迫自己到這份上,難道季松亭不應該認為這麼昂貴的食物,吃進他肚子裡純屬浪費嗎?
他蜷了蜷手指,目光落在那些看似精美卻都是忌口的西餐上,聲音略帶哽咽:「我不想吃,也不能吃,這跟救我媽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逼我……」
「逼你?」
季松亭眼中帶著審視的光芒,目光如同鋒利的刀刃般落在他身上。
如果換作是平常簡桉說他逼迫、欺壓,他只會不以為意,甚至是傲然不屑。
但偏偏現在對方這樣指責、批判自己,讓他心頭湧起一種被忽視的落寞和不甘。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覺得。
明明在車上的時候,他只是無意間看見簡桉瘦得不成人樣的手臂,無端覺得煩躁和不入眼,想著帶這人好好吃一頓,順便彌補一下那天拒絕讓血的過失,但居然被對方誤解成這樣,看來他也沒必要了。
季松亭原先的興致只一瞬間就蕩然無存,目光里更是沒有半點溫度可言,說:
「為什麼不能吃?胃潰爛了?還是說嘴不行了?難道吃一下會死嗎?」
這一連串的質問,像是一把鋼珠撒在心尖上,滾過的感覺漸帶起疼痛,讓簡桉整顆心臟都在顫抖,一時開不了口。
難道不是嗎?他那個長期熬夜,不按時吃飯的胃跟潰爛了有什麼區別?
沒想到這個事實從男人口中說出來,竟是帶著諷刺和嘲笑的意味……
那他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呢?
見他難以啟齒的模樣,季松亭似是早就看透了他的虛假,冷哼一聲,單手撐著臉頰,漫不經心地晲著青年,淡然道:
「既然不會,就吃下去,你媽的命,現在就掌握在你手裡了,想要救她,就得把桌上的全部東西吃乾淨。」
簡桉沒想到對方會這樣威脅自己,可偏偏除了妥協,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有時候真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太過懦弱,才會被人抓著致命點狠狠欺辱。
簡桉深深長嘆,痛哭過的眼睛艱難地眨了眨,瞳孔黯淡無光,麻木不仁道:
「我最後再確認一遍,是不是只要吃完那些食物,你就會同意帶我過去了?」
那個男人輕點了下頭,眸光意味不明,淡淡道:「對,我從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