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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聿梁,問你個事。」
「嗯,你說。」
江聿梁有點不自然地往床邊挪了挪,本來是不習慣這個說話角度,想要先下床了再說,但陳牧洲卻摁了摁她肩頭,讓她坐回了床沿。
「我叫什麼。」
黑暗中,陳牧洲俯身靠近,輕聲問她。
江聿梁:……
她真的一頭霧水。
抱一會兒還能把人抱傻。
那……
還了得。
「沒事吧?」
江聿梁擔憂地伸手探了探他額頭。
看到陳牧洲似乎並沒有開玩笑的想法,江聿梁才收回手道。
「陳牧洲啊。」
「你是打算改名嗎?」
江聿梁好奇問道。
陳牧洲微微後撤了一步,單膝跪下,沉默地抬起上目線。
沉默到幾乎有些虔誠。
暈開散落的月色撲進來,勾出他落拓修長的身形輪廓。
陳牧洲的聲音低沉偏啞,叫人想起黑暗中翻湧的海。
「江聿梁,我見過你。很早……很早之前。」
「生命就像公墓一樣,至少我的是這樣。活著的每一天,都需要找個可信的理由,才能說服我自己,繼續吧,至少別停在這裡。」
「可是你不是的。無論我什麼時候看你,你存在在那裡,就自然地成了一個理由。一天為何值得過,生命也沒那麼差的理由,我……」
陳牧洲聲音越說越低,頓了一會兒,才把中斷的話說完。
「不需要再找理由的理由。」
真難。
試了才知道,要坦陳這些,甚至都很難找到合適的語言作為載體,傳遞幽微綿長的一切。
陳牧洲望進她眼裡,輕聲叫了她的名字。
「江聿梁。你——」
江聿梁忽然打斷他的話,低聲問道:「你很喜歡我嗎?」
「我是喜歡你,你知道的。說真的,你想提的這件事,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嘗試的。我沒有任何信心。但也很奇怪,我偶爾想起你,會覺得如果是你,我可能可以接受吧。跟一個人一直生活在一起——這種事。」
「但如果喜歡會帶來壞運氣呢。」
江聿梁笑了笑,笑意淺淡:「跟我結婚,可不算是個好選擇。」
只談戀愛當然好。
體驗輕鬆、新鮮、快樂的一切,想分就分,沒有任何需要瞻前顧後的東西。
跟結婚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陳牧洲聽她說完,無聲地握住她垂在膝頭的手,唇角很輕地勾起。
「是嗎。」
「可這是我活到現在,能遇到的,一個最好,最好的選擇了。」
「而且如果這麼說,也該是我問你。我們在一起,可能會發生很多事,我身邊眼睛太多,危險也不少,我會盡最大的努力,但也許會有我顧及不到的地方,如果是這樣,你要不要——」
陳牧洲聲音輕到像一捧霧。
「允許我來你身邊。」
江聿梁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掙開他的手,把臉深埋了進去。
陳牧洲看到人肩膀微微抽動,聽到小聲微弱抽泣的聲音。
他愣住了,有些無措地抬頭望住她,想試著碰一碰,卻不知道從何處下手安慰起。
是因為這個突然的提議嗎?
陳牧洲剛想說不答應也沒什麼,就見江聿梁抬起頭來,眼睛和鼻頭通紅地像小兔子。
「那,」
江聿梁勉力鎮定著聲音問他。
「我現在是不是算……」
「算有家了?」
江聿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