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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啦,救命,杀人啦。”一边推开四太太一边朝门口跑。
四太太喘着气,举着剪刀就追。四老爷不晓得缘故,袖手站在一边喝道:“一会巡捕房人来,看见你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不能让巡捕房人来。”四太太鼻孔都在喷火,“把这个拆白党捉住,我要杀了他。”
周正君本来就是个活泼年青人,鲜血让他身手变得更加敏捷,他冲出了几个听差包围圈,攀上铁门,几十秒钟时间就冲出了樱桃街。滴着血青年在马路上狂奔,引得拉黄包车车夫、卖报纸小贩都对着樱桃街指指点点。
四老爷把冲到铁门边四太太扯回家,喝道:“你发什么疯!”
“不能让那个坏蛋走呀,把他捉回来。”四太太头发散乱,她举着剪刀大喊大叫:“我要杀掉他。”
四老爷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板起脸喝退姨太太们,冲着楼上大喊:“俞茹芸,你给我滚下来讲明白。”
“妈,不是他。”茹芸怯生生从楼梯上伸出半边脸,“不是这个周正君。”
四太太仿佛中了神仙定身术,突然停止不动,直直看着女儿。茹芸羞愧难当,拿手帕捂着脸痛哭。四太太尖叫:“你这个死丫头,死气我了!”她朝后一倒,晕过去了。
四老爷喊来老妈子把妻子架回房间,又怕茹芸逃跑,亲自拉着她胳膊,把她拉扯到四太太卧室里浴室里锁起来。
四太太醒过来,没有看见茹芸,急要死,一边爬起来一边喊:“茹芸哪?”
“锁在浴室里了。”四老爷冷淡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作孽哟。”四太太痛哭流涕,“茹芸被人骗拍了那种像片。”
“是那个周正君?”四老爷大怒。
“不是!”茹芸无力捶着门,哭泣,“是陈伯昭。他是从法留学回来画家。”
原来茹芸在周正君寡婶家亭子间住了小半个月,嫌房子小不方便,又嫌那位周婶婶管东管西不自由,就在同弄堂另外租了一间前楼搬出去。
她离开俞家时带了几百块钱现金,还有几只镶宝石金镯子和一根大黄鱼,自觉手头宽裕,不只大方添置家具,还在劝业所雇佣了一个大姐。
陈伯昭是那个大姐前任雇主,舍不得这个得用大姐跳到别家,寻到茹芸这里喊大姐回去。一来二去,大姐没有喊走,倒和茹芸结识了。
茹芸高小毕业之后在家里跟着冬烘先生念了二三年四书五经,受是老派家庭教育,和年青男人打交道机会不太多。只有一个李书霖算是顶出挑,旁人要么看不上她,要么她看不上,不过面熟而已。
朝好里讲,茹芸是一个天真浪漫姑娘,她宁肯认为全上海青年男人都是好人。
陈伯昭从浪漫法巴黎留学归来,不只派头十足,而且做事漂亮,十分会讲话。茹芸和他约会一两次就被迷住了。之后自然是顺理成章、少女为了艺术而献身。
陈伯昭和旁艺术家不同,他虽然在法学是油画,却偏爱摄影。他和茹芸相处熟悉了,认为茹芸身体极具中女性艺术美,力劝茹芸拍几张□做永远、美、爱收藏。
茹芸却不过爱郎情面拍了几张,陈伯昭郑而重之洗了一式两份和她分开收藏。两个人因为爱情而艺术,又因为艺术更加相爱,恨不得马上举行婚礼。
大姐闹着要加薪水,茹芸不肯,她就跑去陈家告密。原来那个陈伯昭是有老婆。
陈太太找上门来,陈伯昭既不肯放弃太太和家庭,也不肯放弃这新鲜,甜蜜爱情。茹芸和他吵架,赌气要走,他就威胁说,她逃走就把那些照片拿去登报。
茹芸想走又不敢走,陈太太来了就不肯走,整天和她过不去。不过几天功夫,茹芸就瘦了一大圈。恰好那天陈伯昭出门去了,家里只有陈太太和茹芸在。周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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