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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窗外隱隱隨風飄來陣陣喝彩聲,陶新荷當即撩了窗簾往外看去,只見遠處一片人海中有七色旌旗飛揚,似是正在分隊比賽,她激動之餘暗暗盤算著待會要如何顯得不動聲色,自然地「巧遇」並未下場的崔湛,面對面同他道個謝。
只是念頭才剛起,車卻停了。
陶新荷心裡在想事情,一時沒有顧及,下意識就要掀門帘問是怎麼回事,卻突然被崔十二娘眼疾手快地給抓住了。
她愕然回眸,正撞上對方略顯緊張地在沖自己搖頭:「若讓嬤嬤看見,是要受訓斥的。」
崔家人訓斥的自然不會是陶新荷。
崔十二娘話音剛落,帘子便從外面被挑了起來,只見嬤嬤正低首恭聲道:「兩位姑娘可以下來了。」
隨後被服侍著下了車的陶新荷一臉無語。
她長這麼大,集會熱鬧之類的也看了不少,卻從未有如今日在崔園這份體驗:眼下座椅、茶席甚至是涼棚什麼的倒是都一應俱全,更有清風徐徐送香而來,料想安坐於此處應是相當愜意——倘若那熱鬧之地離她們不是那麼遠的話。
陶新荷不由轉頭看了眼崔十二娘,後者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回道:「這裡既能看得見坡下賽場,又可避免場上衝撞失禮之處,是外家女眷的觀景台。」
可連個人臉都看不清,更遑論場上的精彩細節了,這看著還有什麼意思?更別說想要
「偶遇」崔少卿。
陶新荷心中想著,不免有些悻悻。
她並不想在這裡被一堆人圍著傻呆呆地端坐著,頓時對「看熱鬧」這件事難得地失去了一回興趣,左右張望了圈,索性對崔十二娘道:「我大概是先前車上坐久了有些腰酸背痛,不如我們循著田間大路先隨意走走吧?我瞧著那邊坡上的杏花倒是開得不錯。」
崔十二娘本就是來陪客的,對方既這樣說了,且又不是什麼出格的要求,她也就點點頭爽快地應了。
兩個人便轉而結伴朝著田間走去,一眾侍女、婆子又不遠不近地隨在後頭。
陶新荷邊走邊與崔十二娘敘著話:「……去年我們還在北城的時候,阿爹帶我們去看燈會,那些胡姬穿著掛了彩珠的裙子在火焰底下跳舞,可好看了。」
崔十二娘從小生長在南邊,從未見過胡人,更不能去想像陶新荷口中說的那些胡姬是如何的好看,只是一驚之後又一訝,不由問道:「那些胡人跳的舞與我們一樣麼?」
「不一樣。」陶新荷想了想,說道,「咱們的優雅,她們的嘛,熱情。對,熱情!」她見崔十二娘一副難以想像、茫然思索的樣子,便輕旋著步子,邊回身略作演示,邊解釋道,「大概就是這樣的步法。」
步履輕盈,裙角亦翩躚。
身後突然隱約傳來一陣馬蹄聲,陶新荷聽見動靜,正要轉頭循聲去看,一聲高喝卻隨之傳來:「昭兒讓開!」
陶新荷瞬間認出了這個聲音,她幾乎是下意識地迅速轉過了頭,果然見到一身霜色的崔湛正騎著那匹高頭白馬朝著她們的方向疾馳而來,他旁邊似乎還有幾騎,但她無暇去看。
就在她朝崔湛方向望去的同時,看見兄長在對自己示警的崔十二娘也轉頭朝相反的方向望了過去,隨即臉色大變。
田間一頭牛似是發了狂,拖拽著尚掛在身上的農具,正朝她們所在的方向狂奔而來。
察覺到這一突變的崔氏家僕們紛紛驚喊著,在飛快判斷出這不是他們赤手空拳能阻止的局面後,便立刻護衛著主家後退逃命,只是關鍵時候總有親疏之別,場面一亂,陶新荷自然而然地便被忽略了。
起初跟著她的那個崔家侍女還和杏兒一起護著她躲避,後來發現那頭牛竟像是直衝著陶新荷一個人來的,那侍女難免就慌了神,跑著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