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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來由不喜歡她這個樣子,當即蹙了眉道:「沒出息。」又道,「陶家在南朝的日子還長著,難道你家二妹入了王府,你們全家便要爭著去上吊給她送嫁?人家算計你,你就不會算計回去?」
陶雲蔚聞言一怔,似是完全沒有想過他會說出這樣的話,旋即不知想到什麼,眼中倏地一亮,正正看著他,問道:「先生既這麼說了,那我便問三個問題,你可願如實相告?」
陸玄伸手拿起面前茶盞,低頭淺啜了一口,然後揉揉額角,歪身往憑几上一靠,似慵然自語道:「今日許是風雨宜人,不覺竟有些茶醉。」
陶雲蔚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不由忍了忍唇邊笑意,說道:「前王妃是如何去的?」
陸玄閉著眼,慢道:「算是病故。」
這個「算」字就很有靈性。陶雲蔚心裡如是想著,默默記下一筆,又問:「安王有幾個子嗣?」
「只一個庶子,生母已去,年約五歲。」
陶雲蔚點點頭,忖道:「那外家身份與我們家比起來如何?」
陸玄默了默,回曰:「大約,不分伯仲。」
她想了想,瞭然,再開口:「那……」
「不是說就三個?」陸玄睜開眼朝她看來。
陶雲蔚忙道:「剛才那個算不得的,只是附帶著那麼打聽一下罷了。」
他眉梢輕挑,半笑地看著她:「最後一次,你若問的沒什麼意思,我便不答了,附帶來附帶去,你倒能耍賴。」
她毫無尷尬,從容清了清嗓子,說道:「不知安王府里自王妃以下,娘家最得勢的那位姓什麼?」
陸玄剛伸出去準備端茶的手驀地一停。
然後,他抬眸看向她,眸中欣賞之色漸顯,說道:「她娘家姓什麼不重要,這金陵城裡多的是附庸而生之人,重要的是她娘家所倚的那棵大樹。」
陶雲蔚忽然間福至心靈。
「……莫非是,樓?」
話音出口,她看見陸玄但笑不語的默認之色,剎那恍然大悟。
陶雲蔚站起身,朝著陸玄端端抬手揖了一禮:「多謝先生指點,雲蔚這便告辭了。」
陸玄看出她歸心似箭,又見外面雨也差不多停了,便也沒多說什麼,含笑頷首,由她去了。
陶雲蔚走的時候險些連鞋都忘了穿,等匆匆套上剛出了亭子,她似又想起什麼,頓了頓,轉身走回來,沉吟片刻後問道:「先生與崔少卿交好,不知他這個人怎麼樣?」
陸玄頗感意外:「你又問他做什麼?」
「沒什麼,就是早前我家小妹在京都出了些意外,得他幫過手。」陶雲蔚回得淡然,「當時只當是崔家對我們的照顧,家裡都心存感激。但現在多了二娘這樁事,我難免多了些疑慮——只是我又覺得不應懷疑先生友人的德行,所以……」
陸玄聽她這麼說,也沒多想,直言道:「這你大可放心,元瑜這個人別的不說,君子端方卻是貨真價實的,他幫你家三娘,自不會是圖別的什麼。」
「想來也是。」陶雲蔚一派釋然地笑了笑,「那就好。」說完,又向他施了一禮,這才轉身去了。
陸玄屈指輕敲几案,若有所思。
「歸一,」他喚道,「替我去封信給宗里。」
崔園。
崔夫人坐在窗前,一邊嫻熟地給手中花枝剪著莖,一邊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室內一片寂靜。
直到她插完了最後一枝花,端詳著尚算滿意,才將花籃遞給了侍候在旁的大侍女芙蓉,淡聲道:「放到省言齋去。」
芙蓉應喏接過,正要往外走,抬眸忽見窗外有人自院門進來,頓露喜色,笑道:「夫人,宗主來了。」
崔夫人回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