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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六月楼的纤凤善胡曲,是去年的花魁,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林王期期艾艾了半响,觉得宣和帝选得实在不靠谱,对着宣和帝总算憋出了一句话来。
宣和帝眼眸一闪,朝宁渊看了一眼,笑道:“朕于宫中曾闻六月楼的纤凤为小姐弹了一曲《凤求凰》,不知技艺如何?”
宁渊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的斜靠在宽大的木椅上,眯起了眼:“甚好,弹曲的人好,赠曲的人更好。大宁几百年的沃土,倒是养了不少妙人出来。”
宣和帝一愣,朝隔壁的船上看了一眼,突然大笑起来:“小姐果然爽快,南疆少帅倒是个有福的。”
作者有话要说:人过留毛,雁过留爪。
节会(完)
上首的谈话虽不说惊世骇俗,但到底也超出了常人难以理解的范围,下面坐着几位王爷齐皆噤声,当作没听到一样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彩船。
很快,便轮到了六月楼的纤凤出场,一身白衣,纤姿若柳,粉黛朱唇,还未演奏便惹得岸上一片叫好之声。
平王看着有些遗憾,若是父皇选的是纤凤,必会胜了那洛宁渊。
彩船上的下人搬出了胡琴放在纤凤面前,她双手轻轻放在胡琴上,眼波流转,朝官船这边望来,唇角微翘,素手欲起。
可这曲声只起了一个音便陡然停了下来。
悠悠的箫声自远方的河面上飘来,如山谷清泉,清冽悦耳;若高山寒梅,淡雅和香。无一丝婉转缠绵,但却极是沁人心脾。
纤凤艳丽的面容有瞬间的愕然,这箫声的音域算不得极好,甚至还有些青涩稚嫩,可她却再也难以将手挪动分毫。
这等以音控神之功,就算是门里的长老也决计做不到。她抬眼朝箫声传来的方向看去,神情越发震惊。
整个涞河也因着这陡然出现的箫声而沉寂了下来。
一艘小小的画舫自远方慢慢飘来,画舫的案板上站着一位妙龄的少女,容颜清丽润和,她手上持着一管碧绿的洞萧,显然便是吹奏之人。
同样的白衣素裙,着在她身上,却偏偏比彩船上的纤凤多了几分灵气,虽是花魁之争被这箫声中断,却无人露出半点不悦。
这样的少女,观之便让人心旷神怡。
随着船坊慢慢划近,除了宣和帝和宁渊外,船上的几人望着画舫之上那个半蹲着一甩一甩拨弄着船桨的老者,眼底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不为其他,只因那蹲着划船之人,竟然是百里家主百里正。
百里正虽不入主朝堂,但在大宁王朝的地位却是实打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他居然为人甘当船夫,说出去,别人恐怕都只会当成一个笑话。不过,也正是因为识得百里正的人极少,是以现在才没有引起骚乱。
百里询愣愣的看着划近的船坊,猛地站起了身喃喃道:“那是我家老头子?怎么可能?”
叶韩望着画舫里隐约坐着的人影,手中的酒杯慢慢握紧开来。
这世上,若有人能让百里家的族长做到这种地步,除非是——隐山中人。
他能猜到,别人自然也不笨,宴席上坐着的林王和南王脸色明显变得潮红起来,甚至还隐隐现出了几分激动,就连平王也死死的盯着画舫中人,眼色微微变红。
谁都知道,除却青史古书上的诤言,在这天佑大陆上,有一句话就连无知妇孺都能朗朗上口。
得隐山之主者,得天下。
平王朝席上的几个兄弟看了一眼,几乎可以肯定隐山的人是为了他们而来,要不然怎么会正好在他们齐聚的时候出现?他心中暗喜,席上堪为他对手的只有封显,但如今大宁诸位皇子以他为首,想必他的胜算要更大一些!
宣和帝看着慢慢划近的画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