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怀疑(第1/2 页)
六月的夜依然带着一丝暑气,宋家的大宅内已然陷入安静,卧室内一张雕着龙凤的大床上,一个穿着金凤肚兜的年轻的女子盖着蓝底白花的缎面薄被,露出半个香肩玉背,是细细甜腻的呼吸声微不可闻,身旁一个瘦成排骨的老者,在木床上几次翻身,终于被阵阵的尿意憋醒,年纪大了,加上年轻时不知节制,就落下了夜尿频多的现象。
只得无奈下床,从床底掏出一个夜壶,哼哼唧唧的磨蹭了一会,一阵哗哗哗短暂的流水声响起,当啷,尿壶再次放回到床底,又小心翼翼的爬回了木床,宋济民头部刚刚沾到木枕,耳边就想起一阵呓语声,突然两个字如炸雷在脑子里响起。林荣…林荣别走…身边的女人断断续续的乱语着林荣这个名字。
宋济民此时在无睡意,躺在床上看着四周黑洞洞的房间,眼睛冒着寒光。这个下贱的女人,枉费自己对她如此疼爱,居然还想着外面的野男人,还有那个穷小子,以为当上了民团队长,就是个人物了,不过是自己捧起来的一条狗,居然有一天要跳到自己的头上反咬一口。如果狗对主人不敬怎么办?当然是打死吃肉。
宋济民瞪着双眼望向棚顶,反反覆覆想着刚刚的事,到底是身边女人的一厢情愿,还是两人早就暗通款曲勾勾搭搭,不管是哪一种,对于宋济民这个外表温和,内心狠辣的人来说都接受不了,有嫉妒,也有掌控欲。本来就对撤换掉林荣犹豫不决,这一次不用犹豫了,不但要策换掉这个人,还要彻底的毁掉他,不但毁掉还要把他的女人也搞到手,不然难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一条条毒计在宋济民的脑海里浮现,又一条条的被否决,自己虽然势大,但这里是民国,是阎老西苦心经营以久的地盘,不是自己随便把人骗进宅院,直接弄死就算完事的地方。这里虽然阶级分明,但是做事也要讲规矩,平安镇有山西的律法,还有本地的规则。更何况林荣在当地普通镇民中威望很高,农事这一项,不知多少家庭受益,民团更不用说,如果自己敢安排人当街行凶,恐怕这帮泥腿子里,有人就敢拿枪冲进自己家里。还是要多想想,不能急。
这一夜张玉龄也睡的并不安稳,也许是白天听了黄蕴怡的玩笑,把自己内心情感的窗纸突然捅破,也许之前并不感碰触自己的内心,只是知道每次看到林荣内心就感到高兴,与林荣哪怕只是说上几句话,这一天就会莫名的开心,当自己困在宋宅时,就像是被囚禁在牢笼感到焦躁不宁,只要看到林荣的身影就会觉着安心。
自己每每的去找黄蕴怡,内心总是期待能看到那个年轻挺拔的身影,想他儒雅清俊的面容,想他的声音,想他身上香果的味道。自黄蕴怡白天几乎要挑明的话语,打碎了自己一直以来,自欺欺人的伪装,压抑的情感快要淹没理智,几次产生了去找林荣,那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想法。也许只有自己知道,在外人眼里冰冷的外表下,却藏着火山一样的情感。白天的胡思乱想映照了梦境,夜晚在梦里又梦到了林荣,两人私奔到了一个没有任何认识的地方,安静幸福的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梦境的片段时而出现林荣,时而又出现了黄蕴怡,时而自己替代了黄蕴怡,看着林荣含情脉脉的眼神,拉着自己的手,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幸福甜蜜。荒诞陆离的梦里,林荣的面颊向着自己慢慢的靠近,自己羞涩的闭上了双眼,双腿泛起一丝凉意,让张玉龄忍不住一声声轻呼林荣的名字。
清晨,宋济民爬起床,没有像往常一样对身边的女人嘘寒问暖,站在床边面带嫌恶的表情看着女人,面前的女人面对自己的嫌恶表情,面无表情,没有害怕没有担忧讨好的表情,有的只是面无表情的冷淡。宋济民有了一丝挫败感,以往宋济民面对这样的表情,总是带着征服的自信,让自己体验一番,当冰山遇到柔情,融化成滔滔河水情,那一美妙的过程,要证明自己不老,自己依然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