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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為啥？」

尹遲翹起唇角，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雙手托起搖酒器，有力而又迅速地將裡面的白蘭地、威士忌和檸檬汁搖勻。酒吧里響起噼里啪啦的冰塊碰撞聲，一直等他將那杯邊車調製好才慢條斯理地說：「你不夠高。」

南於夏信以為真，惋惜道：「啊，調酒師還有身高要求嗎？」

「有。」

「那……要多高啊？」

尹遲聽到這才抬起眼皮掃了他一眼，南於夏對上他的視線後不由自主地坐得直了些。

尹遲一眼就看出他的小動作，輕笑了一聲，隨便編著說道：「一米八五以上吧。」

沒聽說過當調酒師還要那麼高的，這是要把酒從客人頭頂扔過去嗎。南於夏不相信他，可是又不知道怎麼反駁，就問：「那你多高啊？」

「比你高。」

南於夏：「……」

幾句話天就被尹遲聊死，南於夏也不隨便瞎搭訕了。他小口喝著尹遲給自己的冰水，看著他調酒。他一點都不懂酒，看不懂裡面的門道，只覺得金色的酒液、果汁和汽水混在一起能變成淺橘色的飲料有些神奇，杯口裝飾的橘子皮又能讓這杯酒成了藝術品。

老闆過了十幾分鐘終於來了，進門先和尹遲道了個歉，說地鐵不知道怎麼壞了，麻煩讓他開店了。尹遲向他抬了抬下巴，就當打招呼。

南於夏乖巧地站起來，等著老闆和尹遲說完話後注意到他。

「今天沒喝酒吧？」徐老闆看見他後掩飾性地咳嗽了一聲，把昨天順手放在吧檯後面的提琴拿給他。

「沒有沒有。」南於夏連連擺手，雙手接過老闆遞過來的琴，「昨天真是不好意思。」

接過琴後，他幾乎習慣性地顛了顛，最後結論是還湊合。酒吧里的琴自然是沒有他自己專業的小提琴好用，音色不是很好，琴用的木頭也是很普通的柳木製成。

他又開始懷念起自己的那把瓜奈利來。

那是他去年夏天做了一暑假的小時工之後用掙的錢買的，不僅僅是他用過最貴的一把琴，也是他自己送給自己的第一份禮物。

摔了就摔了吧，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以後買把更好的。

南於夏站上酒吧中央的圓形舞台，把小提琴在肩膀架好後調了一遍音，問老闆想要聽什麼。

老闆聳聳肩，靠在吧檯的柱子邊上，讓他隨便拉一首曲子。南於夏就演奏了一首吉普賽風格的《bossa dorado》。這首曲子難度不高，對於一個音樂學院的小提琴高材生來說易如反掌，而且曲調輕快活潑，適合酒吧的環境。

徐老闆對他也沒什麼別的要求，畢竟拉小提琴的水平足夠了就行，又看他人長得好看，最後應聘也就這麼簡簡單單地通過了。

「行了，看你年齡也不大，比我小不了幾歲，直接叫我徐哥吧。」老闆給了南於夏一疊琴譜，讓他練熟了以後就按照這個表演，「以後晚上六點上班，九點下班，周二周四休息，這樣行嗎？」

南於夏一周都是三四點就下課了，晚上沒事，他在心底記好後連忙搖頭說沒問題。

「隨便熟悉熟悉環境，今天晚上七點你直接上台表演，就拉剛才那首曲子就挺好的。」徐老闆說完就走了，留下南於夏一個人站在舞台上。

尹遲擦著杯子，看著小美人兒茫然無措地四處張望了一圈，似乎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幹什麼。

現在才剛到六點，酒吧還沒來光顧的客人，幾個服務生都已經來上班了，正在收拾卡座和高台的桌面。南於夏想著自己有沒有義務去幫忙，最後一抬眼又瞧見尹遲，覺得應該和他先打個招呼。

尹遲看見他向吧檯走過來，漫不經心道：「恭喜。」

「謝謝。」南於夏對他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