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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在當初決定找回這段記憶時,我就想到了這種後果的可能性吧……錢醫生,我說過的,我並不是一時衝動。」高嘉木說完卻低頭,十指輕點著,眉心微微蹙起了。
錢醫生當然不會錯過他的小動作,便問:「但還是有意外,對麼?」
高嘉木抬起頭,眼下帶著淡淡的青色,眉宇間幾分疲倦:「應該很容易理解吧?……他在旁邊,我有點沒辦法面對我女朋友。」
錢醫生沉默幾秒:「高先生,其實你並不需要愧疚。或許你認為他是因你而死,但實際上,你才是因為他遭受了這場無妄之災。」
高嘉木微怔,想起那晚梁明莎的話,不禁皺眉:「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哥讓你這麼說的?」
錢文清眉梢微挑,輕笑道:「原來在高先生心目中我是那樣的人嗎?」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都要向我哥他們匯報。」
「哎喲,天大的冤枉,家屬有知情權,但涉及隱私部分,我絕對從未透露——」錢醫生肅容,「你這是在質疑我的職業道德。」
高嘉木沉默幾秒:「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就算你真的說了我也不介意,他們擔心我,必然是想知道我的情況的。」
錢醫生輕咳一聲,忽然有點語塞,又將話題轉回去:「剛才我所說的,並不是為了安撫你而杜撰的,而是當年那些歹徒親口供認的。他們的心理有點問題,都是反社會人格,綁架你之前就已經抱了死志,所以根本不是為了錢。」
高嘉木想起那個光頭的話,不禁有些怔忡。
「他們原本是想綁架警察,挑戰一下人民警察的權威,你當時從y國回來,正好就趕上,被他們認錯了,之後他們只好將錯就錯——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找當年辦案的警察,受害人有知情權,他會告訴你的。」
一陣闃靜。
客廳里的鐘擺片刻不停地往前走著,發出有節奏的清脆聲響。
「……還是算了,」高嘉木捏了捏眉心,「確定了又怎樣?沒有意義……這因果就是錯的,不能說我因他而遭受那一切,也不能說他的死是我的錯,要怪也該怪那些始作俑者……只是,當時他就倒在我的面前……穿著我那件髒得看不出顏色的襯衫……我活下來了,他卻永遠地走了……錢醫生你應該很清楚吧,有的事情,是沒有辦法簡單地用對錯概括的。阿蔭她……這段時間應該也很煎熬吧,只是掩飾得好而已。」
「就像那晚,她極力保持平靜,但其實手是有點抖的。她第一次看到我……那樣,應該是被嚇得不輕。可是為了照顧我的心情,她一直在很辛苦地撐著,還鼓勵我不要怕……我答應了她,但其實還是怕的……我很怕,萬一哪天我沒控制住,會傷害到她。」
高嘉木垂眸,抬手握住桌上的玻璃杯,杯中茶水晃了晃,細長的茶葉浮沉著,緩慢下墜。
「錢醫生,我在想,我是不是該去療養院呆一段時間。」
錢文清一愣,他知道高嘉木有多討厭那些地方,不然也不會每次都來家裡找他。不過他現在的情況的確是有點嚴重了,僅靠心理疏導和簡單的藥物維持,大概是不夠的……
「如果你願意的話,去療養院效果當然會好些。」他說。
高嘉木思索著什麼,淡淡嗯一聲:「我知道了。」
離開
蓉城音樂學院,女生宿舍樓燈火通明。
梁明莎抱著膝蓋坐在椅子上,面前攤開一本《基本音樂理論》,依舊停留在一個小時前那頁。她煩躁地合上順手扔一邊,看了眼陳小婕。
「小婕你說,如果一個人真的愛你,會和一個害死你的人在一起嗎?」
「啊?」陳小婕轉過頭看她,臉上寫滿茫然。
「……算了,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