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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当时是不是很痛苦,我甚至感觉他在笑望着我。
我还在叫,一遍又一遍的叫救命,嗓子快要哑的时候,终于看见有一辆车驶近,我欣喜若狂的站起来,更卖力的叫喊,那声音像是能把天划道口子出来。车从我视线中驶过,我差一点儿又要哭出来,可是我答应过爸爸不哭的,我要叫,叫救命……我还在叫,继续叫……
车子突然又倒退回来,然后停下,好像有人探头出来张望,我没有停,不敢停,直到有人下车,看见了我们。我激动的去推爸爸,沙哑的叫他,可是他就像完全睡着一样,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再后来,我们被送往医院,车上包括司机在内的三十五名乘客死了三十三名,爸爸在送往医院后的第二天也死了,我就像个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不!这不是奇迹,是爸爸妈妈用他们的身体为我阻截了死神,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换回我的。
爸爸死的时候,我还在发高烧,我不知道他是看着我离开人世的。他的脸缠满了白色的纱布,露出两只黑洞洞的眼珠子,躺在另一张床上,连亲眼看着我烧退都等不到,就带着遗憾死去。这是后来发生的事情了,我从张姐那里打听到的,起初她并不打算告诉我这些,由于我没有亲人,墨年只好通知张姐来照顾我。当她听完我回忆起来的东西后,简直泣不成声,两只手紧紧握住我的,看起来比我还难过。
张姐比我大十多岁,当时已经懂事了,她说我清醒过来后,很吓人,一句话也不说,像个活死人似的。医生最初以为是因为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后来又发现不是这么回事,于是就建议奶奶找心理医生看看。当时国内心理医生是十分稀有的,奶奶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在两年后帮我找到。再后来,她听说我好了,就像个正常人一样了,可是童年的记忆全部忘光,而且还不能走路了。
留院观察那两天,张姐天天陪在病床前,不停的劝导我,希望我能想开一些。她以为,我不愿见墨年,是因为这个原故。事实上,我是不敢见他,觉着自己没有脸去见他,小静死了,因为我死了,你要我怎么去面对他?面对他伤痛的家人?我该如何向他们交代?
但我知道自己跟小时候不同了,虽然发生了许多事情,但我已经敢于面对过去,每当注视着手中的十字架时,我总会想起小静姐说过的话,想着在她身上发生过的事情。要学会面对伤痛,不去逃避,勇敢的生活下去,无论过去发生过些什么,我都必须为那些关心我的人们活下去,为了拼死保护我的爸爸、妈妈和单倪,为了养育成人的奶奶,为了墨年,我必须坚强起来。
我准备办理入院手续,开始复健练习,克服心理障碍,重新站起来,面对人生。除了悲痛,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我想走进校园,重温旧梦,我想结识许许多多的人,像小静姐那样,去旅行,去看看这个世界。
这是我留院的第二天中午,张姐抱着亲手炖好的鸡汤走进病房门口,我正在看书,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便问道:“张姐,怎么了?”
“啊?”她像见了鬼似的跳了起来,抬头望着我。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吗?是不是家里的事……”
“没!没!没有,我好像在门口见着个人啦!”
“什么人?朋友吗?把你吓成这样。”
“这……我说了你可别多想啊!”
我点了点头,越发好奇起来。
“那人,好像是十几年前,治疗过你的那个心理医生。”她小声说道。
我微怔,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你见过她?”
“嗯!”她点点头,“只见过一次,那个女人跟你妈妈差不多年纪,可能更小一些,哎呀!我也不是很确定,过去这么多年了,要是让我认出是她的话,非上去骂她一顿不可。”她一边把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