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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微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老老實實說:「我不挑食,各種口味的都能吃。」
沈肇便接連報了十幾道菜名,還是陸微阻止才停下來。
等菜的功夫,他問起吳江之事,陸微言無不盡,講到中途陸安之組織百姓往高處轉移,他隨手摸摸茶杯,感受到杯子的溫度降了下來,遂推過去:「不急,喝點茶慢慢說。」
陸微端起茶杯小小喝了一口,發現溫度適口,於是接連喝了好幾口,這才講起災後:「由於轉移及時,除了當時大堤坍塌之時跟著我父親的幾名差役,並無百姓傷亡。我父親從下雨之後便一直在外面跑,洪水退去之後又帶著手下人在城裡救助百姓,梁大人派人去問罪的時候,父親半個身子都在爛泥里泡著,正跟青壯一起清理城中淤泥,我父親……他真的已經盡力了……」
吳江遠在南邊,陸安之也只是當初連日大雨之時往京中送過一次奏摺,災後未及上報詳情便被梁有道派人關了起來,更無機會往京中通傳,而京中君臣所知的消息皆來自於梁有道。
梁有道可不會替陸安之說好話,在他的奏摺之中,陸安之便是個不懂水利民生的庸官,視人命如兒戲。
沈肇陷入沉思。
陸微上門求人,沒想到沈三郎不但未曾撇清干係,竟然還願意聽她傾訴,已是喜出望外,此刻拘謹的坐著,只盼能從沈肇之處找到一條救父之路。
「梁大人的摺子早就入了京,陛下震怒非常。」片刻之後,沈肇終於開口:「假如……我是說假如讓你去聖上面前為你父親分辯,你可敢面聖?」
他許是怕陸微不知其中厲害,又道:「面聖許能救你父親一命,又或者徒勞無功,還有可能給你自己帶來殺身之禍,你可還願意?」
陸微抬頭,毫不猶豫道:「我願意!」又急切道:「沈大人能帶我去面聖?」
沈肇毫不意外她的答案,能在陸安之下獄之後隻身千里入京,又何懼面聖。
「我盡力而為,也不知能不能成。」溫聲安撫她:「你一路奔波辛勞,吃完飯我送你回去,先養好精神,萬一聖上不肯見你,再想辦法也不遲。」
自陸安之出事之後,陸微設想過許多情況,哪怕見到陸家二老,也是埋怨多過安慰。
陸老夫人原本就對陸安之滿腹怨言,此次他出事之後仿佛更證實了自己的預見性,原本只在陸老爺子面前埋怨,等得陸微出現更是明正言順的找到了發泄的目標,說了許多不大中聽的話。
陸微只當清風過耳,全然不放心裡去,只想儘快把陸安之救出來,誰知外人反而比血脈親人更熱心。
她深深感激沈肇的好意,便也不再同他虛應客氣,等菜全部端上來,便專心專意進食。
一頓飯功夫,沈肇沒吃幾筷子,反而替她挾了不少,每道菜都堅持要她嘗嘗,如數家珍般介紹菜色,原材料是產自哪裡,主廚的又是何人,以何味而見長等等。
陸微在他熱情周到的投餵之下都快吃撐了,深深懷疑這位大哥上輩子可能是個飯托,還是非常出色的那種。
飯後兩人下樓,沈肇還要堅持送她回去,被陸微拒絕了:「我帶了人出來,怎好再麻煩大人?不如就此別過,若有消息,勞煩往陸家老宅送個信。」
她帶著衛家兄弟倆打道回府,途中摸著吃撐的肚子邊走邊消食,半道尋了個藥鋪子,買了消食的藥丸子服下,才往回走。
沈肇一直目送著少女的身影消失在長街盡頭,才翻身上馬,回府之後先去見沈老夫人,聽她嘮叨一番之後才退出來,回房換了常服,隨手在書房拿了副好友前些日子送的畫便去大房尋沈弈。
沈閣老原配育有二子二女,後來續娶的新夫人要比他小了整二十歲,也就是如今的沈老夫人,只生了沈肇一個兒子,再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