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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臉色早已駭得霎白，嘴唇發著抖，淚水流得更猛，彎腰撿起碧玉杯碎片中所剩的棕色藥汁，一口倒進嘴裡，然而猛地跪倒在地，猛叩三個響頭，一眾宮婢，馮章泰和竇亭都呆了，全部跪了下來，三呼：&ldo;皇上息怒，保重龍體。&rdo;

皇后抬起頭時，額頭已是一片紅腫，涕淚交加：&ldo;皇上，吾兄大逆，臣妾難辭其咎，若是陛下殯天，留下臣妾與弱齡太子，吾兄篡位，必不能容我孤兒寡母，臣妾雖出生竇氏，卻是軒轅家的人，陛下去日，便是臣妾為陛下殉葬之時，臣妾對陛下萬萬沒有二心，只求陛下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誅殺逆賊，匡護軒轅，陛下。&rdo;

熹宗聽了皇后之言，愣了一會兒，終是頹然涕泣，哽咽地長嘆一聲：&ldo;朕對不起東庭的列祖列宗啊。&rdo;

說罷流淚地向皇后伸手，皇后傷心地站走來，疾步走向熹宗，不想熹宗的臉色忽然大變，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滴滴灑在皇后的衣襟之上，觸目驚心。

眾人驚呼中，熹宗皇帝雙眼翻白，直挺挺地倒向龍床，皇后悽惶地大叫一聲，提起裙子，往床上撲去，身上的琺瑯玉器環佩之聲急響，竇亭和馮章泰也是流淚滿面，站起來趕上前去。

宮婢宦官不停地出出進進，水晶珠簾急切地晃動著，宛如照明宮的人心。

唯有金磚上的大翡翠花熏爐白煙裊裊，不改初衷地緩緩延伸在空氣的每一個角落。

☆、第八十三章　京華漫煙雲（二）

作者有話要說：

榮及殿中，明可鑑人的地板上跪著一個太醫，那太醫附在地上，顫抖地說道：&ldo;上晏架，便在這幾日了，還請各位大人為我東庭早做準備。&rdo;

竇英華伸手拂過金絲線繡的袖口，打開自己專用的碧玉茶蓋，只覺一股清香撲鼻而來，劍眉一挑：&ldo;這不像是前年的龍井？&rdo;

卞京諂媚道：&ldo;不虧是竇相爺，此乃今年新泡的獅峰龍井，俱說是令茶娘連夜摘采泡製。&rdo;

竇英華的聲間音不動聲色：&ldo;商路不是已斷了嗎？&rdo;

高紀年說道：&ldo;相爺說的是，永業九年宛城停戰，有商人冒著風險將新產的絲綢和南方名茶販進來一次，不想今年此人又從這條商路進了京都。&rdo;

竇英華一挑眉，正要問是那個商人敢如此大膽，他敢進來，必是有人擔保，朝中敢替他開商路，也必是這三人之一了。

高紀年面色尷尬，跪地奏曰：&ldo;相爺息怒，南方戰事，加上東北二場旱災，宮中修了幾處被雷劈到的三處大殿，國庫早已虧空良久，今年東突厥又要問我東庭歲幣翻倍，恐是難以維繫，這三個月各部官員的俸祿也難以發放了。&rdo;

劉海也跪了下來道：&ldo;相爺，我與同修，正文商量了一下，覺得唯今之計，朝庭若向官員借銀，則落入原逆口實，實為下策，不如向商家借銀，以度難關，竇相以為如何？&rdo;

竇英華面色稍霽：&ldo;哦，那爾等認為可向何人借銀？&rdo;

劉海道：&ldo;相爺可聽過莫問東海君，蓬萊借銀人？東南一帶首富，無人知其底細，但其人經商技巧甚高，翻遍史書，亘古未見，能言善變，打通了五年未通的南北絲路與茶路，平素與張之嚴乃是結拜兄弟，民間傳言此人好色無比，家中姬妾成群，平時素好孌童，南詔民間稱其南詔紫月的男寵，又傳言紫月公子落難之時，曾受其接濟，故而既便在豫剛親王封鎖南詔商路，仍為其打通茶路，為其提供絕無僅有的販茶特許權。&rdo;

高紀年補充道：&ldo;南詔多年未犯我南東庭，十有□皆賴此君，張之嚴器重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