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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去睡觉的那种感觉。我需要确信他们就在我身边,不然我就睡不着。
“我得走了。”我说,然后从沙发上站起身。
“但是你刚来啊。”他说。
“我知道,但我得走了,我只是顺便来看看。”我见到他是如此心花怒放,所以我更得加紧离开。这很奇怪,就像有磁场在起作用。
他拉了拉咖啡桌上的一本书。“那好吧,很高兴你还没变得面目全非,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说‘我得走了。任何事都比你重要,皮格海德’。”
他声音里的难过显而易见。“我得走了”也许是我最常跟他说的四个字,通常这句的潜台词是“因为我要去喝酒”,而这次是因为我要去跟人讨论我要不要喝酒——仿佛酒如影随形,无孔不入似的。
这个房间很小,甚至没有一般郊区的厨房大,而且也不是明黄|色,也没有彩色篮子装着吊兰悬挂在窗前。房间很昏暗,房子临街的那一半出租了,开了家流行服饰小店。店里窗户上挂了块装饰窗帘,把外面的光都挡住了。房间的中央靠墙有一张小主席台,后面有张高背椅。主席台周围马蹄型地围着五十张左右的金属折叠椅——为恢复中的酗酒人量身定做的椅子。椅子上空一台旧吊扇在转,几乎转不动了。凹凸不平的墙上的浅褐色的漆看上去已经有不下二十年的历史了,估计刚刷的时候应该是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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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准备着陆(4)
“在这里,你们将会大有收获的。”会议的主席说。天花板上的射灯已被调暗,会议正式开始了。主席先发表了会议导言——各地的匿名酗酒会的会议导言都一样,就像麦当劳的巨无霸汉堡一样没有新意。通常它们会提纲挈领地列明会议的使命——即助人清醒,它们还会强调会议的免费性和非政治性,通常它们会以一些问题作结尾。
“今天有新人吗?”他问。
我举起手。
在复原院时,我们有专门的关于举手的讲座。“开会时,要经常举手去分享想法;要自愿服务别人;要求帮助。九十天里开九十次会都要举手,不要藏到墙纸里似的一言不发。”在匿名酗酒者会议上,你不要做默默无闻的墙纸,而要做五彩醒目的墙上挂饰。
“我叫奥古斯丁,我酗酒,这是我第一次来。”人们欢欣鼓舞似的拍手。我仿佛觉得自己成了一只白海豹,正在用鼻尖顶着一个水球,把它投过火圈,以搏看客们的鼓掌。
会议主席接着手执粉红色会议说明,读出宣告:下星期五晚将在圣路德教堂举办单身舞会;会议总办公室需要更多的电话接线志愿者;有谁想收养一只小猫?
我发现后排边上坐着的一个人很可爱,他有一头光洁的银发和一双不可思议的又蓝又亮的眼睛,长得很像卡尔·里普根 Cal Ripken,美国著名棒球运动员。,让人看着很舒服。我当即决定我以后就来这里开会。
主席台对面的墙上是一张巨大的裱起来的海报,上面列着会议的十二个步骤。但这十二步容易使人误解,这又不是组装从宜家买来的书柜,只要完成最后一步,把书放到上面,然后每星期擦擦灰就行了。事实是,戒酒这回事,当你完成最后一步,你还要回去再从头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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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人在数天数吗?”主席问。
我被要求一直数天数,直到我数到九十天没有喝酒。
我举起手。“还是我,奥古斯丁,”我说,“今天是第三十天。”
这次没人鼓掌,但是房间里传来几声口哨声。我审视着这些脸。都是普通的人。普通的纽约人,当然,也是些怪异的人。没人穿着时下流行色调的衣服。大部分男人都眉毛穿孔,留长鬓角;大部分女人都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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