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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來,陸弛很少在他面前表露出如此孩子氣的一面。若是放在往日清醒時,陸弛是斷然不會對他說這種帶有刺激性的話語的。
陸弛最怕的就是影響周晏禮的情緒。他怕極了看到一切變得不可收拾。
不過,周晏禮現下並不覺得氣惱,反而對陸弛的挑釁與戲弄很受用。他也笑了幾聲,順著陸弛的話說:「你就這麼喜歡惹我吃醋麼?」
陸弛不帶絲毫猶豫地回答說:「喜歡啊,我很喜歡。」
醉酒中的陸弛心情不錯,而此時的氛圍又格外美好,以致於他們幾乎快要忘記他倆已經分了手,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誰都不想掛斷電話。
今晚兩人都喝了不少的酒,現在又已至深夜,聊到最後,陸弛實在睏倦得厲害。
只是,這麼久不見,陸弛實在太想周晏禮了。想他低沉的聲音,想他溫暖的懷抱,想他深邃的眼眸久久凝視著自己。
所以,他捨不得結束這個旖旎曼妙的夜晚。
陸弛晃了一下腦袋,他找回了幾分清醒,慢慢悠悠地說道:「晏禮,我明天就準備回上海了。」
周晏禮有些不解地問:「你好不容易才到西藏,為什麼不多玩一段時間?」
「嗯」,陸弛想了一會兒,說:「因為啊,我有點想家了。」
周晏禮愣了一瞬,他沒捨得說什麼掃興的話,只對陸弛說,好,想家了就早點回來,不過路上你也別開得太快了,還是要注意安全。
對周晏禮來說,陸弛能早點回來自然是好事。至少他們還有機會見上一面,至少他不用為陸弛擔驚受怕。
此時,陸弛的大腦幾乎已經宕機,只憑本能地回應著。
周晏禮聽出了陸弛的睏倦,縱有千般不舍,可他最不舍的還是陸弛太過辛苦。
於是周晏禮柔聲問道:「困了麼?已經很晚了,快睡覺吧。」
陸弛沒有回答。就在周晏禮以為他已安然入睡時,陸弛突然喃喃說道:「我不困,我不想睡覺。」
周晏禮的心軟得一塌糊塗。他自然聽得出、想得透,陸弛是因為太過想念他才會如此。
今夜的美妙不過是場短暫而溫柔的誤會,是月色的誘導與酒精的戲弄,等到明日太陽出來了,一切都會消散殆盡。
陸弛強打起精神問道:「晏禮,你不是想知道我喜不喜歡那個小伙子麼?」
他聲音輕快,乾脆利落地說:「傻子,我當然不喜歡他了。」
周晏禮呼吸一滯,心也跟著化成了糖水,卻又忍不住追問:「那你怎麼對他說的?」
還能怎麼說?當然的拒絕了,陸弛腹誹著。不過,他說出口的話卻帶著十足的耐心。
「那天晚上,在拉薩的篝火晚會上,我對他說,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做其他任何人的伴侶了,因為愛一個人很累,相愛也很累。」
陸弛的這番話無異於表忠心了。可周晏禮卻絲毫不覺得慶幸,反而心中涌動起淡淡的悲哀。
他寧願陸弛還有愛的熱情,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對自己說,相愛很累。
陸弛本可以擁有大把的激情,揮霍美好的熱情,卻在三十多歲的年紀被黑洞一樣的自己吸走了全部的能量。
這都是他的錯。
周晏禮捂住生疼的心臟。他將電話聽筒放遠了一些,唯恐陸弛聽到他粗重而凌亂的呼吸。
他混身都在發顫,半分鐘後才終於緩和下來,勉強說:「好。我知道了。」
周晏禮靠在沙發上,他闔上雙眸,眉心緊緊鎖在一起,最後他輕聲問道:「陸弛,你的秘密我聽到了,那你想知道些什麼?」
電話那頭,陸弛傻乎乎地笑著,他沒心沒肺地問:「什麼問題都可以問麼?」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