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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符只不過使用少許鮮血摻著硃砂，就可以強大到操縱和煉化妖鬼，假如完全使用心頭血的話，應該是使出了全身解數吧?那個黑衣男人沒有走出來，是不是證明在這場以性命相搏的鬥法過程中，他的道行不如道譙深厚呢?結局顯然是這樣的，但一路上道譙絲毫沒有喜悅滿意的表情，臉色那樣陰沉，好像一敗塗地的人是他。

走著走著，雪又下起來了，在人行道上緩步而行的道譙突然停下腳步，借著路燈微弱的光芒，我發現他竟然哭了，兩道亮亮的淚水，順著鼻翼流下，他對我說：&l;葒亭，作個約定吧?&r;從沒看見過道譙流淚的我，震驚到整個腦袋一片空白，只能默默聽著他說話。&l;那個人，謀劃了很久，湊齊了九個無惡不作的人，今晚在那座私宅里運拙火定把他們全部燒死了!&r;我失聲驚叫起來：&l;什麼?&r;

&l;他對我說過的話，直到現在才慢慢了解……作為雙瞳人在這個世界上存在越久，就越厭倦。知道最可怕的是什麼嗎?其實是人呢……人性本源之中潛伏的醜惡罪垢，勝過一切妖魔鬼怪、魑魅魍魎，看久了覺得很失望，感覺心在慢慢死掉!沒有辦法就這樣認命，越來越想跳出絕望的人間輪迴，終於在某天想起了道玄界中，黃裳升仙留下的傳說，重瞳者殺死陽極之數的人綃，可以超生三界、跳出五行，這就是他今夜在做的事情!&r;

寒風挾著細小的雪粒撲在我臉龐上，感覺兩頰和嘴巴都麻木了，只能呆呆看著道譙在我面前，神色冷峻，卻流著眼淚低語：&l;連道譙我，最近也開始動搖了，一直在反覆問自己：如果有某天，面前擺著兩個選擇，一個是作為肉體凡胎，留存在世上受著五毒、八業障之苦，甚至比他們更加痛苦，因為多出的雙瞳，比他們看見更多黑暗醜陋、無可救藥的人性;另一個，是進入不生不滅、不垢不淨的升仙之境，永脫輪迴，再不會被令人厭倦的眾生所困擾。如果真有選擇的話，我會選擇什麼?&r;

人綃(10)

所以葒亭，要和你作個約定……假如有某天，我像那個人一樣，走上了屠殺性命的修仙之路，不管天涯海角，一定要找到我!並且毫不手軟地殺死我!答應吧……就像我對那個人曾經有過的承諾。&r;

雖然他說的是&l;假如&r;，還是感覺到有一種極度的恐怖攫住我的心肺，我失聲叫著：&l;不!我做不到!道譙……&r;那種湮滅一切的絕望驅使我放下所有顧慮，就那樣向他告白了，&l;喜歡你呢，決定一輩子陪著你，對在心裡占據這種位置的道譙，不管怎麼說，我也做不到!&r;

道譙對我溫柔地笑了笑，好像一早就已經明白我的心意，他輕輕地嘆息著：&l;葒亭啊，其實，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做不到!剛才被我殺死的那個人，你知道他的身份嗎?&r;

呆呆地看著他蒼白卻那麼英俊的臉，呆呆地說了句：&l;不知道!&r;

&l;他呀!名叫道難，是我的親生父親……&r;&rdo;

葒亭講述完畢之後，狹小簡陋的房間裡，只留下一片死般的寂靜，她神情沒有絲毫波瀾，靜靜喝了口茶，向窗外看了一眼，淡淡說了句：&ldo;天黑了，我該走了，順便送小敏回家吧!&rdo;

穿著校服，斜背著黑色書包的伊商敏先下樓，聽見她噼哩啪啦的腳步聲在樓道里消失，本已走到台階前的葒亭回過頭來，望著門邊的余瞳微微一笑：&ldo;余瞳，既然這是雙瞳人逃避不開的命運，不如就做個約定吧，怎麼樣?&rdo;

余瞳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