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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羅拉莫那天沒有布道。而那些曾經站在教堂外聽布道的群眾們都在耐心等待著,希望能見到洛倫佐‐‐這個城市的守護者最後一面。比科的影響力並不能讓我們免於數小時和人們站在一起。
午後我們走進了教堂。聖壇旁邊停放著洛倫佐的遺體,他被放在一個有基座的木製棺材裡。穿著一件白色的亞麻長袍,雙手交疊放在心臟的位置。手指被小心翼翼地擺放好,讓它們看起來不那麼扭曲。他的眼睛緊緊地閉著,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他不再受到痛苦的折磨,也不再因為肩頭的重擔而心力交瘁了。
我將目光從洛倫佐挪到朱利亞諾身上,他站在哥哥皮埃羅和一個保鏢中間。他們身後站著面容憔悴的米開朗基羅,還有那個芬奇的藝術家。他表情非比尋常的嚴肅。
看到李奧納多並沒有給我帶來任何希望和快樂,因為我心裡全都是朱利亞諾。我站在那裡緊盯著他,直到他也看到我。他看起來由於哭泣而顯得非常疲憊。
他看到我,眼前好像一亮。對於我們來說,這種場合併不適合說話,即便是相互點頭示意都是不行的。但就在這一剎那,我已經了解到我想知道的一切。就像我曾經想像過的那樣:他依然沒有忘記他的父親讓他給我找一個丈夫。
我只有耐心地等待了。
第二天,我和往常一樣同扎魯瑪一起去聖靈參加彌撒。做完儀式以後,我們走了出來,外面陽光明媚。扎魯瑪走在散開的人群後面。
&ldo;我想知道,我是否可以去你母親的墓地看一下。&rdo;她說。
我沒有馬上回答她。對於母親的去世,我感到非常痛苦。因此,我不想去她的墓地。
&ldo;那你去吧,&rdo;我說道。&rdo;我會在台階上等你。&rdo;
&ldo;你不想去看看嗎?&rdo; 扎魯瑪說,語氣中夾雜著期待;我扭過頭,眼睛盯著藍天下搖曳的榿樹。在聽到她的腳步聲漸去漸遠的時候,我的心才放鬆下來。
我站在陽光下,試圖不去想我的母親,但卻聽到了來自近處的熟悉聲音。一個是扎魯瑪的;而另一個是……
我轉過身,在不遠處,在那些墓石、雕像和玫瑰花叢間,扎魯瑪正在和李奧納多交談著。他側身站著,手中拿著一個木製的板子。頭戴一頂無邊的帽子,頭髮呈波浪型垂到肩膀上。他的鬍子被修剪過。他好像也感覺到了我在看他,於是,轉過身子衝著我微笑,然後向我鞠躬打招呼。
我也向他行了個屈膝禮。他向我走了過來,扎魯瑪跟在身後,好像共謀了什麼事情一樣。她一定知道他等在這裡的事。
&ldo;麗莎小姐。&rdo;他說道。雖然他笑著,但他周身的氣息依舊凝重,顯示出佛羅倫斯依然還沉浸在痛苦的氣氛之中。&ldo;請原諒我不請自來。&rdo;
&ldo;沒有,&rdo;我說,&ldo;見到您非常高興。&rdo;
&ldo;我也是。我聽說洛倫佐快不行的時候,就從米蘭趕了過來,但不幸的是,我還是來晚了。我一直呆在梅第奇家中。聽說今天您可能會來這裡。希望我不是太過莽撞,在這樣不開心的環境下……我想給您畫一幅坐像,不知您能否允許。&rdo;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ldo;但是洛倫佐大人已經去世了。因此,我想這件事情還是算了吧。&rdo;
他也很快以一種堅定的口吻回答說。&ldo;他們已經付錢給我了。&rdo;
我嘆了口氣。&ldo;我想我的父親一定不會同意的。在他看來藝術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他是吉羅拉莫的忠實信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