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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正前方椅背上露出的半个脑袋。这个宣椱,她有些哭笑不得,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埋首睡觉,即使面对她们三人沸反盈天的嬉笑喧闹,也依旧不为所动地保持一个姿势缄口不语。全然一副遗世独立的神态引得穆璞云不以为然,逮着机会就指着他冲着甘草挤眉弄眼,眼睛都快挤肿了。
将近中午的时候大客车终于到了叠春山山脚,院长跑出来说了一堆套话,就放了大家自由活动。穆璞云叫嚣着饿了,又拉着沈燔跟宣椱一块搭伙,四个人找了处幽僻的山泉边,铺开了吃食边吃边说笑,宣椱许是被暖阳煦风一浸,心情也好了很多,偶尔也跟着他们搭几句话。这边穆璞云啃着面包正说话,突然发现衣襟上趴着几只突然造访的小虫,忙丢了手上的面包噌地一下站起身又叫又跳。
“就几只小虫子,还能吃了你不成。”甘草看不过去,也起身帮她拍虫子。
“我最怕这种小昆虫。”穆璞云说着已经带了一点哭腔。
甘草两指拎起一只小虫,突然起了顽心,冲着宣椱眨眨眼:“你要不要带回去给朱老先生吃。”
宣椱听她这么说,眼上蒙了层笑意,倒是沈燔接口说:“这虫太小,怕是入不了他老人家的法嘴。”
甘草咦了声:“你也认识。”
沈燔笑了笑,指了指宣椱说:“论起来我还算他师兄呢,不过师傅偏心,更喜欢这个臭小子。”又问:“你又是怎么认识的?”
甘草笑着说:“齐主任老让我去取药。”
沈燔了然地一笑:“那难怪了。”
甘草听他这么说,赶忙趁机问:“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每次我都闷头跑来跑去,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桩公案扯起来就远了,当年桐城最老的中药店悬壶堂拆迁的时候,店里留下了些上好的药材,师傅跟齐主任两人都想要,结果各自买走了一半,彼此又老觉得对方的比自己的好,为了这,几十年都不消停,你这还算是好的,我跟宣椱小时候更惨,还被勒令去齐主任家偷过药,偷不到不许吃饭。”又指着宣椱说,“当时这小子最混,大大咧咧往齐主任家一坐,说‘老头子让我们来偷药,偷不到不许回去吃饭,你看着办吧’,结果齐主任居然还真做了饭给我们吃。”
被相思染(2)
宣椱也想起来了,嘴角带着笑说:“你当齐田天那么好糊弄吗?我第一次去他揍了我一顿,当天晚上我就抓了几百只耗子丢到他家,把他的药柜药材咬了个遍。第二次再去他还不拿我们当瘟神一样赶紧送走了算。”
简直难以想象宣椱也干过这种调皮事,甘草心下好笑,忙着追问:“几百只耗子,你那里弄的。”
“我家附近当时耗子窝无数,几千只也不稀奇。”宣椱喝了口水,轻描淡写地说。
甘草听了这话心头一滞,记起他说过小时候住的是铁皮窝棚,心头隐隐有些难过,忙把话题扯开,冲着沈燔问:“你也给朱老先生抓过虫?”
沈燔抬起头深深看了甘草一眼,深邃的黑瞳里掩着深沉表情:“是啊。”
甘草被这眼神瞧得有些不自然,仓促地转眼,正看见穆璞云手里拿着数码相机,专门找些刁钻的角度拍来拍去。发现甘草看她,忙坏笑地说:“你们聊你们聊,我拍着玩儿。”
看她这神情似乎是在憋什么坏,甘草正打算夺了相机过来看个究竟,宣椱却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浮土:“走吧。”
四人收拾妥当,沿着山路缓缓前行,穆璞云偷偷冲着甘草挤了挤眼,转身缠住了沈燔问东问西。宣椱手上拿着把小药锄一路走走停停,没一会就落了不少,甘草有意无意地跟他一起落在后头。白云舒卷,青霭幽幽,两人也不多话,只是边走边采药,一个小时的工夫,宣椱背上的包里渐渐有些鼓了。
又走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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