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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昏頭。
不能急切。
&ldo;這是個開始。&rdo;含在耳際的聲音恍惚還在,&ldo;你能一步步走回來。&rdo;
&ldo;調兵三津。&rdo;短短几瞬。辛弈重新抬頭,平聲道:&ldo;集合北陽軍。&rdo;
這只是個開始,路已經出現在雲霧山間。他原本以為自己永遠也踏不上去,直到柏九將他扶起來,讓他能選擇一條平坦大道,也能選擇一條荊棘險途。不論哪一天,這個人都在待他歸家。
平王已經死了,但是還有人活著。
辛弈跨出一步,穩穩踩在階上。
天幕已暗,星光芒微弱。
&ldo;我選好了。&rdo;
他低聲呢喃,不知道是講給誰聽。
火燎躥上指尖,柏九像是沒有知覺。那新到的信化成了灰燼,他捻了捻指尖的灰塵,對一側的曲老漫不經心道:&ldo;晚上就用甘薯罷。&rdo;
曲老笑眯眼,&ldo;您都用了好幾日了。&rdo;
柏九在帕上擦乾淨手指,笑了笑,&ldo;就好這口。&rdo;
曲老笑道:&ldo;咱世子爺也好這口。&rdo;
&ldo;他還長著呢,什麼不愛吃。&rdo;柏九靠在軟靠,隨意翻了翻辛弈以前看的卷宗,&ldo;但我就喜歡他這樣,他好什麼我都給。&rdo;曲老將方才燒盡的灰塵一併收拾了,就聽大人突然轉了話,道:&ldo;孫白平的孫女嫁得好。&rdo;
曲老笑,&ldo;可不是嗎,顏大人的十九房,排上號的。&rdo;
&ldo;十九房。&rdo;柏九翻了頁,看見他們家世子爺在卷宗下邊的批註,細細地寫著&ldo;胡扯&rdo;兩字。他登時笑出聲,道:&ldo;顏絕書這個人,的確太胡扯了。&rdo;
既想要天下財銀,又想要天下權勢。
太貪心,狗也看不過去。
野狗餓極的時候,什麼都敢搶。你要想收拾它,除非痛打一通,打的它縮尾調頭跑。但你要是沒打狠,就少不得一頓被它撕咬。
顏絕書夢著幾條惡狗追著他死咬,驚醒時軟帳粉香,還能觸到他的溫香軟玉就橫在身邊。他坐起身,散了發的男人還年輕的很。
他長了張惑人迷離的臉,若再瘦弱一點,活脫脫是個千嬌百媚的姑娘。就是這姑娘的喜好不太對胃,滿屋子都是金燦燦的顏色。他就喜歡金子,也只喜歡金子。
連帶著妻妾,都得是豐滿如元寶似的才能入他眼。
一邊的十九房小妾睡得正香,他醒了半天也沒人理。那狗垂涎的噁心樣還在腦子裡,他胸口堵了股氣,睡也睡不了,推開橫在邊上的人,自己下床披了衣倒水喝。
睡不著怎麼辦。
數錢唄。
顏絕書抱出他在這屋擱的錢箱子,打開都是錢,金銀銅都丟在一堆,他哪個都不嫌棄。就抱著箱子,得勁的數。他記帳和記數相當厲害,少有出錯,帳本擱他眼下一過,他就能過目不忘,即便少一個銅子他都能知道。
但他就喜歡這麼一個一個的數,不厭其煩,百做不厭。
只是有個奇怪處,就是這麼個愛金子的人,脖子上掛的卻不是塊金子,而是個塊瑪瑙,雜色斑駁,不值錢的。他要一邊數著錢,一邊捏著這瑪瑙才開心。
就這麼一直輸到天亮,外邊人來信說青平謝淨生謝大人差人送了個禮給他。他叫人帶上來瞧瞧,茶還沒喝,就見下人溜著一條凶神惡煞的大狗躥過來。
昨晚的夢餘威猶在,他手一抖,茶燙了一手。一邊人乾淨大呼小叫的給擦,唯獨他露了冷冷地笑,推開礙事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