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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紀西發動了轎跑。
回到公寓地下車庫,濕漉漉的風衣已經不能再穿了,楚紀西將風衣拿在手裡,拿上雨傘上樓。
他濕透的頭髮一直在往下滴水,有幾滴順著通紅的眼角流淌而下,恍然如淚。
以後在這世間,他就是一個人了。
楚紀西走出電梯,走廊里的燈暗著,楚紀西腳步微微停頓。
他這一層之前一直只住著他一個人,而他沒有關走廊燈的習慣,想必是隔壁關掉的。
楚紀西在電梯門外摸索到燈的開關,將燈打開。
冷白燈光下,楚紀西走向自己的家。
在距離家門兩步遠的地方,楚紀西腳步頓住,向來空蕩蕩的家門口赫然多出了兩件東西。
一個眼熟的米白色保溫桶,還有一塊灰色地墊。
或許是今天的雨太冷,身上太濕,不想和別人有過多牽扯的楚紀西,忽然有點不太想拒絕鄰居的好意。
他彎腰拎起保溫桶,進了家門。
第9章 便簽、沉疴盡去,福澤綿延
a城連日陰雨,城西墓園開放時間是早上七點到晚上五點。
從公寓驅車開往墓園需要將近一個小時。
楚紀西凌晨醒來後,一直沒有困意,睜著眼睛等到了凌晨五點鐘。
從床上爬起來,機械性地洗漱,穿衣,拿傘,離開家。
六點整抵達墓園,墓園前的地面停車場空蕩蕩,此時徘徊在停車場裡的只有溫度陡降的風和雨。
楚紀西停穩黑色轎跑,被雨暈開的後視鏡上,遠遠地映出一個挎著竹籃的老婆婆,正大步朝他的方向走來。
她撐著一把灰格子雨傘,兩側肩膀上披了一個超大號的白色塑膠袋,竹籃被她護在懷裡,遮的嚴嚴實實。
老婆婆三步並作兩步,快速走到楚紀西車窗旁,抬起枯瘦的手敲窗。
楚紀西看著老婦人嘴巴不停張開又合上,似乎在說什麼,但車內車外聲音隔絕,老婦人的聲音傳不進車裡。
他想了想,降下半截車窗。
「後生,你要不要看相?嬢嬢很靈驗的。」
雨水順著老婦的傘沿,滴落到她披的塑膠袋上,發出噼啪的響聲。
她那雙渾濁的眼睛透過雨幕,緊緊地盯著車中面容冷峻的青年。
「不用。」
楚紀西面無表情地回答。
看相算命的老婆婆卻像耳背,她嘴裡嘀咕個不停,像是某種方言,又好像是念咒。
一邊說,一邊將雨傘的傘柄夾進胳膊里,掀開蓋在身上的塑膠袋,露出竹籃。
竹籃里一半擺著神神叨叨的算命器具,龜殼、銅錢、竹籤筒、符咒……僅僅一個小竹籃,就將從古至今的算命手段囊括大半。
楚紀西瞥開眼,看向竹籃另一半里塞的白菊。
老婆婆伸手在竹籃里扒了幾下,撿出四枚銅錢,放進手心,雙手合十邊搖晃邊念,絮叨了十來秒後,張開了手。
楚紀西不知道老婆婆從那四枚平放的銅錢上看出來什麼,只聽到她唏噓道:「這卦上說的是沉疴盡去,福澤綿延。後生你呀,難的事都過去啦,以後的路順當著呢。」
老婆婆開始說起好話來,混雜著口音。
楚紀西神色不變,沒回應老婆婆的話。
老婆婆的語速慢了下來,慢慢地,不說話了,盯著楚紀西看的渾濁眼睛垂搭下來。
早上,下著大雨的墓園,除了楚紀西之外,沒有其他來訪者。
老婆婆在這裡討生計。
楚紀西低頭在座椅側邊找到錢夾,從裡面抽出了一張遞到車窗旁。
「那些花,賣我吧。」
早晨六點,斐寒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