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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救命!他張開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巨大的恐懼扼住了他的喉嚨，無可遏制的絕望絞斷了他所有理智。

黑影直起身，一隻手探進來，白皙修長，很好看的一隻手，撥開床幔，露出一張本該屬於死人的臉，英王的臉。

他的笑容親切溫柔，似三月的湖光水色，俊朗無匹。他柔柔地喚：&ldo;阿玉。&rdo;

&ldo;你還活著，你還活著……&rdo;明璜失神喃喃，&ldo;你應該死了，為什麼還活著?&rdo;

&ldo;是啊，我本來是應該死了的。&rdo;英王坐下來，仍是笑盈盈的，&ldo;你下手可真狠，我那時候都感覺自己要活活痛死了。我翻遍了那個女人留下來的丹藥，都是些養顏美容的，一顆有用的都沒有。&rdo;

他神情悠然：&ldo;我以為我要死了，可是我沒想到我竟然活了下來，雖然活下來的方式有些不一樣……但挺好用的，跟原來沒什麼不同。&rdo;

明璜仿佛骨頭結了一寸又一寸的冰。另一種方式……是什麼方式?對了，他跟他牽手的時候，就覺得他的指尖異樣的光滑冰涼，與臉部的感覺截然不同。

他的皮相，是妄相。紫極真眼下的真相，又是何等模樣?

他又想起，他在瀾韻院中的一幕：身體潰散開來，爬出無數毒蟲蛇蠍……

英王笑盈盈地看著他臉色一分分白下去：&ldo;阿玉素來聰慧，這麼快便猜到了。&rdo;

&ldo;我死去的地方，是毒陣。萬蟲噬身，真的很痛苦啊，當時我只有一個想法：要活下去，活下去。誤打誤撞就附身到了一隻蟲王身上，真是造化弄人!&rdo;

他慢慢逼近，很享受明璜滿眼的驚恐：&ldo;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我不貪求你的皇位，我只要你的心，你卻一小點都不肯給我。我所寫的詩，都是為你而寫，你一首也不看。你要我怎麼辦?&rdo;他表情變得苦惱起來，&ldo;你叫我怎麼辦?&rdo;

明璜沙啞地道：&ldo;你喜歡的根本不是我。&rdo;

他的表情一瞬間變了，滿是戲弄：&ldo;哦?&rdo;

&ldo;你喜歡的人是你的母親。&rdo;明璜再也抑制不住噁心的感覺，一股腦說了出來，&ldo;你逼死了你的母妃，又盯上我的媽媽，在她死後又把注意力放到我身上，我長得很像她對吧?&rdo;他用力將床頭陳放的玉如意丟出去，&ldo;滾開!&rdo;

英王下意識地避開，明璜看準空當準備衝出去，看到床幔外的景象，頓時臉色煞白，硬生生扼住了沖勢，縮了回去。

殿外所有陳設，都好像塗了一層五彩斑斕的漆，扭曲了事物原本的形狀，金磚地面上爬滿了細小的蟲子，如同海潮般起伏。丟出去的玉如意早不見了蹤影，連一塊碎片都看不出來。

英王寬容地道：&ldo;你還是小孩子脾氣。&rdo;目光轉向他懷裡的枕頭，&ldo;怎麼?想用這個枕頭打我?哦!我懂了，我就奇怪他身上怎麼會有你的枕邊香，原來如此!&rdo;他突然目露凶光，&ldo;你跟他睡過了?&rdo;

明璜瑟瑟發抖。

&ldo;哎……不管怎樣，你都是我的了。你說的人，她們都死了，有什麼可說的?以後你只屬於我。我很強了，可以保護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rdo;他大笑著撲上來，一手把枕頭撕扯了個稀巴爛，明璜拼命掙扎，少年時的苦訓在這時候好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