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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中帶著安撫,而後,朝她點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隔著座位與他遙遙相望,看著他嘴角越來越大的弧度,她竟感受到了安撫的意味,也似乎感受到了一絲沉靜。很奇妙的感覺,說不上來的滋味。
顧嘉意以為任蘇或許會過來與她打招呼,然而,大概又是她想多了,他對著她點頭致意,然後,與身邊的幾個人進場坐在最左側,而她,在最右側。
一左一右,恰是整個大禮堂最遠的距離。
顧嘉意回過頭,開始望向舞台中央,已經出現的兩位主持人。
「任蘇同志,你今天很是奇怪啊。」最左側的楊澤儘管瞭然於心,卻仍鼓動著趙尉聞來添亂,「那邊的小姑娘好像哭了喲!是吧,趙尉聞?」
「就是,是誰哭著喊著要來參加畢業活動的?嘖嘖嘖,真是的,原來是為了那什麼啊!」
任蘇的臉漸漸黑了。
「矮油,這就生氣了?趙尉聞說得可沒錯,我都沒想到,你居然好這口,還念念不忘這麼久。」
「我也沒想到啊沒想到,這麼多美女們前仆後繼想要摘下的高嶺之花,居然這就自動給拔了?」
沒有人注意到,任蘇越來越黑的臉上,嘴角的笑越來越溫和。
結束活動,顧嘉意含著淚和班裡的同學們去了附近早已訂好的飯店。離開前,她沒有刻意去尋找任蘇的身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賭氣還是在「無理取鬧」,因為,其實她本就沒什麼好氣的,不是嗎?
已經快將近五點,訂好的飯點是學校附近的一家川菜館,算上家屬,一共開了三桌,老闆娘大約是見慣了在畢業季成群結隊吃飯訂包廂的學生,豪爽的給了三個由透明玻璃大門相隔的包間。
班長余浩洋親自拉開三個包間相隔的兩扇玻璃門,待在中間一桌坐下的時候,他突然一改之前的歡樂,略帶傷感的說:「其實,這次約大家出來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學校的畢業活動。」話未說完,班長的眼眶卻紅了。
大家都是打鬧慣了的,也早已見慣了班長的豪爽和不拘小節,如今,這個操著明顯口音的普通話的班長竟帶著小心翼翼的語氣與大家說話的時候,大家都被震住了。不明白班長突如其來的傷感,也有些害怕班長此刻紅著眼睛無法說下去的會是怎樣的「噩耗」。
「對不起,其實我不想掃大家的興,只是,再過兩個月我就要回到雲南,回到自己家鄉工作了。」他沒有說的是,以後大約真的是很難得才能來一次上海了。
這是當初畢業的散夥飯上大家最傷感的話題,財管1班雖是上海本地人居多,然而,來自五湖四海的成員也不少。那時,大家捨不得當了四年同學的夥伴們離開上海,因此哭得稀里嘩啦。
而這一次,他們沒有想到,連班長也要回去了。
「有什麼好難過的,祝我們最敬愛的班長在家鄉步步高升,快快樂樂,早日找到班嫂!」
「對,祝班長早日找到班嫂。」
「祝班長早日找到班嫂,那時候,我們財管1班全體去雲南喝喜酒!」
「一定,翹班也要去雲南喝班長和班嫂的喜酒!」
「……」
不知是誰起得頭,三間相連的包間裡,開始出現此起彼伏的祝班長早日找到班嫂,去雲南喝喜酒的話語。
顧嘉意本有些難過,卻被大家各種無厘頭的話逗得笑了。
離別,永遠是帶著哀傷和遺憾,這一刻,他們希望留給班長的是最後相聚的財管1班最燦爛的笑容。
一道道菜上齊,男生們開了紅白黃,一個個開始拼酒敬酒,女生們聚在一起,看著男生們豪飲,一邊趁著難得的機會聊著天或是吐槽調侃幾個帶著家屬過來的漢紙和妹紙。
也不知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