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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裡，宋慶一直沒敢面對宋海林。

宋海林那天喊出來的話，到現在為止都迴蕩在他腦子裡。

從七年前開始，他就隱約感覺到宋海林知道了些什麼，所以父子倆這些年也並不怎麼親近，他不敢求證，只能裝聾作啞。

可是，宋海林喊出來那句話的時候，他就清楚了，他這個兒子，知道的要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多得多。他很慚愧。像是自己努力在兒子面前保持一個剛直不阿的局長模樣，可其實，這個形象早就坍塌了，可是他還是像一個小丑似的，繼續演著剛正不阿。

懷著這些複雜的心思，他把車開進了小區，走到了宋海林的房門口。

打開門的時候，宋海林正坐在床邊的地上，沒被拷住的那隻手正在一張紙上寫著什麼，眉毛蹙得緊緊的。

聽見門響，他連頭都沒抬一下。

宋慶有意讓氣氛緩和起來，關上門之後，說：&ldo;我還記得你小時候，為了不讓你玩遊戲，也這麼銬過你。&rdo;

這句話沒有起到任何回憶起小時候溫情時刻的作用。

宋海林慢慢騰騰抬起了頭，直接問：&ldo;三天了，解決了？顛倒黑白成功了？&rdo;

宋慶啞口無言。

&ldo;能讓我出去了嗎？&rdo;宋海林的語氣一點都不咄咄逼人，反而很溫和，想是只是在詢問能不能吃一塊兒糖似的。

宋海林在這種語氣之下反而說不出拒絕的話，但他還是帶了些抱歉的意味，說：&ldo;不能。&rdo;

&ldo;為什麼？&rdo;宋海林伸直了腿，&ldo;我不會出去把你們的醜事兒都給抖摟出去，再說，都這麼長時間了，我出去說，誰還信呢。&rdo;

宋慶沒說話。

他的心突突的疼，宋海林誤會了，但是他作為家長的尊嚴又不允許他直接解釋。他關著他，不是怕他把真相說出去，只是為了保護他而已。胡明成這個人他最了解，做事滴水不漏，寧可錯殺一萬不會放過一千，他怕胡明成為了絕後患對宋海林不利。可是，他怎麼說得出口。

宋海林見他很為難的樣子，倒是沒多做為難，而是直接盤起了腿，調整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拍了拍床沿，示意他爸爸坐下，問：&ldo;爸，我想聽你從你的角度，把事情完完整整跟我說一遍。&rdo;

宋慶嘆了口氣，沒坐在床上，而是直接席地而坐，坐在了宋海林對面。

&ldo;你知道，我出身不好，咱宋家也沒什麼背景，都是農民，我能爬到今天，沒人撐著，做不到。&rdo;他開頭先說了這麼一句。

宋海林耳朵里聽著，眼睛卻在打量他爸爸。

頭髮根兒上竟然沒有點黑色的痕跡了，染髮劑只管了一部分用處，新長出來的白頭髮都還沒來得及染上顏色。

&ldo;我小時候和你蘇叔叔關係很好，當時村里就我們倆成績好，他每回都考全校第一，我都是第二，沒有一次能比的上他。高考那回，也沒比上。處處不如他，連追女孩兒也比不上他。&rdo;

&ldo;我小時候考試考不過他，說真的，我不是很計較，還拿他當朋友，但是這事兒啊，壞就壞在俺倆喜歡上了同一個女孩兒。&rdo;宋慶說到這段兒，無意間漏了句方言，好像真的回到了小時候似的。

&ldo;他倆結婚的那時候，你媽正在追我，你媽她出身好，從小到大就沒遇到什麼不順心，我早早就跟她說了我有喜歡的人，可她就是不信邪，覺得她沒有辦不成的事兒，正巧那陣兒我因為阿霖結婚的事兒心情也不好，就答應了你媽。&rdo;

&ldo;其實你姥爺看不上我，不同意，可你媽鐵了心，後來查出來懷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