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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就,說不出口了。
關於朱雀翎,關於一見所鍾之情,關於她和他的一切
原本,原本她都想好了說辭,如何鋪陳,如何推演,如何詰問,甚至甚至拿捏怎樣的語調和口吻,根據他的回答再配以怎樣的表情和神態。
然而,就在見到他的那一刻,消散了,通通消散了。
心裡攛掇已久的邪火,幾乎奄奄熄滅。
她只是離他三步遠,站得筆直定定望著他,就在這淡白微光之間,那人一雙清亮墨瞳似晚星。
他說:「月兒,我只有你了。」
興師問罪的心思涼了大半,她看著他,問:「發生了何事?」
孟懷枝慢慢走過來,牽起她的手腕一把將人擁入懷中,他身上清淡又好聞的龍涎香,似乎將月光與珠芒都盡數薰染。
「父君和母神,他們離開了。」他將懷中的仙子摟得更緊,聲線顫抖,「竹屋裡沒人了,我花了幾天時間,用神力在六界搜尋,也沒能尋見他們的靈息月兒,他們走了,他們徹底的離開我了。」
「孟懷枝」她聲音很輕,聽起來像嘆息。
原來,越是德高望重,越是離去的無聲無息。九重天上是天外天,那已是仙人能去往的極限,無上天?在神尊未現世之前,六界連聽都沒聽說過
去哪裡尋?根本就
無處可尋。
「沒事,你還有我。」她輕撫他後背,這一刻,她真覺得自己像一個溫言軟語安慰孩子的母親。
「還好,還有你,我還有你」孟懷枝語染哭腔,可到底沒落下淚來。
白惜月心如刀絞,她知道乾娘對孟懷枝很是冷漠,然而,他仍是如此眷戀著自己的父母。如果,如果幹娘沒有將她的朱雀翎割捨給自己,那麼,那麼保全了舐犢之情的乾娘一定捨不得捨不得離開自己的兒子吧?
誠如滄雲靜所言,她是個無情的小偷,這份銘心刻骨的愛戀,原本不該屬於她的。
仙君很堅強,他沒有哭,她卻已是淚雨闌珊。
孟懷枝感受到頸間的濕意,他不明就裡,只當是仙子心疼他,痛他所痛,如此,心頭是越發感激。感激上蒼垂憐,感激母神當年的割捨,感激他的小狐狸願意愛他。
不知是誰先吻的誰,混著淚意的吻格外纏綿,還帶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決絕。
似是一種默契,起於擁抱止於親吻,兩人時常合臥一榻卻從無更深的試探,孟懷枝只是從背後靜靜摟著仙子,仿佛這樣已足夠。
「如此看來,魔界是有高人坐鎮。」暗夜裡,一雙淺褐瞳眸明明滅滅。
「嗯,」孟懷枝微微頷首,「雖我壓下了消息,但最近魔界動作頻頻,絕非偶然」
「前段時間,晟兒來天庭,說是魔界陳兵妖界邊境,屢屢挑釁。你也知道,妖界塗山,本就是從青丘分離出去的,兩界一衣帶水,唇亡齒寒,青丘絕不坐視不管」
孟懷枝應道:「新任魔尊李登宵手段強硬,一統魔界大大小小的部族勢力,麾下魔兵以百萬計,青丘和妖界加起來都不夠打,晟兒會上天庭呈情,是意料之中的事。」
「是啊」白惜月嘆氣,「看起來是要敲打妖界,實際上,是在試探天界。既然膽敢覬覦天庭,那麼,李登宵的目標,實是一統六界。」
「魔界的這位高人,居然能探知母神的下落,修為屬實深不可測」仙君劍眉一蹙,心中有極其不好的預感。
「是啊,你今天告訴我這件事,再聯繫魔界的作為,我真的脊背都有些發冷,那該是怎樣的一個敵人啊根本無法想像。」
「屆時,天魔兩界交戰,月兒,答應我,不要以身犯險」他聲音低沉,摟緊了懷中的人。
「太遲了,」白惜月卻輕輕搖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