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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閒閒倚靠著寬大的御座,輕輕轉動著拇指上的玉扳指,面無表情地聽著殿下的嘈雜,那氣定神閒的姿態,隱隱透露出一種不容違逆的壓迫。
經過三千年的休養生息,天庭的道仙勢力日漸恢復,曾經從雲端跌入塵埃的天帝寂遙亦隨之漸漸強硬起來。
他比誰都更清楚,九重天是個吃人的魔窟,沒有實力就像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錦衣玉冠的天帝淡淡一笑,連笑的弧度都拿捏的剛剛好,威嚴又疏離,仿佛他天生就該是王者。
「卿等之意見,本座了解了,無非覺著白惜月來自青丘,非是天界之人,不該擔任天庭官員的職務。」他頓了頓,繼而說道,「但本座以為,青丘和天界最初本就同為一體,就算後來分隔兩界,多年來仍是一衣帶水不論彼此,互聘官員,互結聯姻,皆時有發生,這沒什麼好議論的。」
話音剛落,便有仙家出列:「可是陛下,為神尊淨化後的員嶠仙島,如今可以說是靈力最為充沛,仙氣最為醇厚的封地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丫頭去主事,怕是難以服眾啊。」
此言一出,眾仙家紛紛附議。
寂遙倒也不惱,只是淡淡道:「各位愛卿,你們可還記得,自己天考時的情形嗎?」
沒想天帝會有此一問,眾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知該如何作答才算妥帖。
他冷眼睇著殿中面面相覷的一干大臣,道:「這世上,怕是沒有幾個人,能在沒有任何法器的情況下制服天魔,順利出塔吧?」
這下,一眾仙家可是明白了天帝的話中意,不說白惜月出任島主難以服眾嗎?可人家僅憑兩千年的修為,便赤手空拳的降服了天魔這的確,不是常人所能辦到的。
不,更確切地說,年紀輕輕就能有如此作為的神仙,簡直鳳毛麟角。
也不知這白惜月是如何辦到的?她本是神族和道仙的後代,受那一半道仙血統的拖累,按理講,仙資不該這般出超啊?
見座下一眾啞口無言,俱是答不上話來,寂遙也沒心思同他們周旋了,一語定乾坤:「此事已畢,不作他議。」繼而面色一沉,義正辭嚴,「至於那無故毀塔的龍族少主孟懷枝明日起,貶去岱嶼守島,將功抵過。」
對於在天界毫無根基的白惜月來說,出任員嶠島主的確是升遷,然而同樣是守島,於本該回蒼龍閣繼任閣主之位的孟懷枝而言,卻是大大的貶斥。
不過,也不得不佩服這位龍族少主的心機,裝傻充愣這麼多年,一朝毀塔,便讓天下人見識了他的實力。
不然,今天這任命白惜月一事,可沒那麼容易混過去。
就在眾仙家紛紛暗自揣測,這道仙出身的天帝究竟能不能號令那驕矜不羈的龍族少主時,卻聽說接到天帝法旨的孟懷枝,連行李都沒收拾,就歡歡喜喜兩袖清風的出門了。
眾仙家皆暗嘆,奈何兩千餘年了,他們始終是搞不懂,這位天之驕子到底在想什麼
至於孟懷枝在想什麼,他爹孟闕,心裡最是清楚不過。
本來還想帶著自家兒子,親自登門上青丘去提親的,哪曉得會出這麼一個變故呢?月兒毫不留戀的上了天庭,毅然決然接了天庭的聘書遠赴海島上任,想來,也是在尋求逃避。
此時再提婚嫁之事,未免太不合時宜。
這次天庭遣小龍去守島,孟闕心裡多多少少是有些開心的,不然,小龍就該是要接任閣主之位了。一旦他接替了這個位子,那麼,他和南袖就會入主無上天,從此不再過問六界四海任何事屆時,說成是天人永隔,亦不為過。
如今,又再拖了這麼一時半刻,他竟感到莫大的安慰。
不過,出乎孟闕的預料,他以為一心想脫離凡塵的南袖,知道這個消息該是會慪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