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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沈晏川一口應下,「沒問題,我能搞定他們。」
回想起來,大概是從小到大父母對他的要求無有不應帶來的信心,覺得這一次他是真心想做成一件事,父母也應該會支持他。
為了說服父母,他還專門寫了一首給父母的歌,日夜精心排練。
妄想父母聽見歌的瞬間就能深受感動,開明大義送他參加節目。
那應該是七月初的一天。
一大早,沈晏川就在客廳忙上忙下,又在阿姨的指導下親自動手做了兩道沈父沈母最愛吃的菜。
張姨被擋在門外,惴惴不安,「小川,你快去坐著吧,廚房裡的事我來就好。」
沈晏川心情好,洗菜切菜的手不停,「沒事。我爸媽什麼時候回來?」
半個月前,沈父沈母飛往鄰省談項目,飛機今天落地,算算時間,他們應該已經下飛機。
張姨思索兩秒,給司機打了個電話,得到「很快回家」的答覆。
說是很快,也過了將近一個小時。
沈父沈母進家時,臉色不算好看,兩人看見沈晏川,更是一言不發。
沈晏川不疑有他,還以為是兩人談判不順,兼之一路奔波,忙著招呼父母在餐廳落座。
沈父板著臉,似乎想說什麼,沈母使了個眼色,「先吃飯,吃完飯再說。」
一頓飯很快吃完,沈晏川醞釀良久,還未開口,就被沈父打斷,「我給你找了個老師,先補一下你的英語,你也準備好出國的事。」
「為什麼要出國?」
「你說為什麼?」沈父冷著臉,「不出國,你想幹什麼?你以為你在國內還有學可上嗎?」
張姨瞧著氣氛不對,早就躲進自己的房裡。偌大一個房間,只有最親密三個人互相對峙。
沈晏川反應過來,「我不去。」
「你不去,你憑什麼不去?憑你被退學嗎?還是憑你跟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說到最後,沈父摔了個水杯。
玻璃水杯在地上砸出清脆地響,碎裂的碎片四濺蹦開。
沈晏川看著一地狼藉,居然還能保持冷靜,「我沒有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沈母拽著沈父的胳膊,怕他再動怒,苦口婆心勸:「小川,你就聽你爸爸的,別犟了。難道我們還會害你嗎?」
「你沒有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你逃什麼學?你組什麼……什麼樂隊?一天天夜不歸宿。」
「你知不知道你們老師怎麼跟我說的?你不要臉,我還要!」
沈父掏出一張被揉皺的紙,惡狠狠扔在地上。
是一張成績單。
沈晏川自己都快忘了,今天是出考試成績的日子。怪不得說著很快就到家的父母那麼久才回來,原來是被學校叫去談話。
想來這也是養他這十六年來,他們第一次擁有這種體驗。
沈晏川俯身,從地上撿起那張浸了水的成績單。
「我要唱歌。」
或許每個人青春期都這樣,越是被反對,越想要證明。
沈晏川不清楚,但他知道他是這樣。
從沈父沈母毫不猶豫否定他的選擇那一刻,他才正視自己對音樂對表演的堅持,才越想要登上那個舞台。
「什麼唱歌,什麼樂隊,你想都不要想!」
沈父冷冰冰說完,徑直走向客廳。
沈晏川想到什麼,快步追出去,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客廳里,沈父一手握住沈晏川一早放在那兒的吉他,狠狠地、用盡全身力氣地摜下來。
吉他磕在冷硬的地板上,發出刺耳的響,光滑面板上摔出一條長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