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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喬月與沈林莊主都是人中龍鳳,但誰料到,他們生出的兒子沈沉,竟是個瞎的。當時你年紀還小,我卻聽得武林上上下下都在談論此事,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雖然旁人是同情惋惜居多,但沈林天性高傲,還是對此頗有不滿,連帶著自己的兒子,也十分厭惡羞恥。」
鍾晚垂眸不語,心想:「生出來就是瞎的,又不是沈沉的錯,他爹怨他做什麼?分明是沈林自己氣量狹小又心高氣傲,卻偏要兒子受這個罪。」
他越想越替沈沉委屈,忽然想起還有個陳喬月在,連忙問道:「那沈夫人不是天山弟子嗎?怎麼沒有醫好他?」
「沈夫人自然是嘔心瀝血地替兒子醫治,但這麼多年過去,嬰孩變幼童,幼童變少年,希望卻是越來越渺茫。於是幾年前,沈夫人又生了二兒子,喚作沈沅。」
「啊!」鍾晚突然想起來,「這個小沈公子,我今日也瞧見了,他倒是雙目完好。這下沈林該滿意了吧?」
赫連珏苦笑著搖了搖頭:「要說真是造化弄人。沈沅雖然身無殘疾,但資質平平,性子頑劣;沈沉雙目皆眇,卻是根骨絕佳的天縱奇才,若不是個瞎子,早已名動天下。這兩人雖然各有各的長處,但在沈林看來,卻是各有各的短處,無一人合他心意、十全十美。」
「呸!」鍾晚啐道,「天底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人?」
「話雖如此,但畢竟要選的是北斗山莊莊主,自然既不能讓一個瞎子主持大局,也不能讓一個三腳貓繼承大統。偏生沈夫人身子日益虛弱,想再生一個三公子,怕是不能的了。我要是沈林,也得日日頭疼。」
赫連珏打小被赫連鏡教導得十分識大體,看人看事與一般平輩不同,頗有一番遠見。鍾晚卻隨著萬方元野慣了,對這一番話嗤之以鼻,反而在心裡想:「瞎子怎麼啦?瞎子怎麼不能主持大局了?今天的大宴上,你們不是照樣打瞎子不過?沈沉那一式『天回北斗』,使得多麼漂亮,你們使得出來嗎?」
「雖說如此,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沈沉再不受沈林喜歡,也是堂堂少莊主,我們輕易惹他不得。」赫連珏拍了拍鍾晚的肩膀,「你下不為例。仲父那裡,我就替你瞞下了。」
便在此時,有人推門進來,道:「瞞我什麼?」
赫連珏渾身一顫,叫道:「仲父!」鍾晚回頭,看見赫連鏡身後的人,便歡天喜地地跑過去:「師父!二師父!」
萬方元笑道:「你小子,讓我猜猜,你又惹了什麼禍了,要你赫連師兄替你瞞天過海啊?」
赫連珏剛要開口為他辯解,只聽鍾晚脆生生道:「回師父的話,弟子沒惹什麼禍,不過去會了會北斗山莊少莊主罷了。」
「哦?」萬方元一聽便來了興致,「那少莊主是喚作沈沉吧?今日見他劍法不錯。你說說,你是怎麼會他的?」
萬方元與北斗山莊上一任莊主沈有雙合稱「武林二聖」,其劍法從道法中化出,堪稱博大精深、精妙絕倫,一招一式似開似闔,蘊意雋永。能得他一句「不錯」,便是十分難得的出彩。
鍾晚聽師父夸沈沉,心中不知為何也跟著雀躍,答道:「弟子見他有趣得緊,就追到他屋前,與他在竹林里過了幾招。他劍法雖好,但輕功卻遠不及弟子,追著弟子在竹林里跑了整整三圈,也沒能追上。」
赫連鏡在一旁聽得嘴角抽動,神色微妙,萬方元卻哈哈大笑:「好極了!我早就看沈林那廝不順眼,捉弄不到他,捉弄捉弄他兒子,也是好的。」
鍾晚卻說:「師父,您這可就說錯了,弟子不是要捉弄他,是想同他交交朋友。」
萬方元頓時不悅:「你同沈林的兒子交朋友做什麼?他有什麼稀奇的好處,值得你去結交不成?」
鍾晚見師父生氣了也不慌張,晃著身子笑嘻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