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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長年在山路走的經驗,對基本的方向有概念,天還沒黑雪沒下大,心裡並未太著急。
陽光漸漸淡了,空氣更冷,程朔拿了塊乾糧墊肚子,吃完隨手掏起一塊雪解渴,雪又冰又沙,很醒頭腦。
他仔細看著地兒,不放過任何人工開拓的路,走到植林茂盛的地方,突然,有一陣奇怪的摩擦響聲,程朔眉一皺,別過頭去。
這道聲音在寂靜的山中格外明顯,十二月份的長白山除了人就沒多少活物。程朔當是隊友,腳步放快少許走了兩步,就聽到一聲悶悶的女音和落水的聲響。
他心中詫異,又仔細琢磨才搞懂那聲音喊的是「救命。」
鹿雨倥傯地掉進雪池,雪水像冰針刺淋淋地扎進血肉里,她嘗試在水中掙扎,泡著的雪塊讓她的動作格外困難。
她努力憋氣喊救命卻徒勞無功,人越來越吃力,鮮活的血液好像停止了流動。
最終,她輕輕吸一口氣,人註定是這個世界的過客,只是時間長短罷了。
只是趕子和陳姥爺的費用還沒給,也不知道她死了,有誰能幫她履行承諾交錢,要是欠別人錢,那她一世英名盡毀!
程朔的直覺沒錯,聲響是人發出的,但當下一幕還讓他緊緊擰起眉。
水池中是個女人,玫紅夾黑的衝鋒衣泡在水上,水中的人還有輕微掙扎的動靜,她細細長長的頭髮泡到水裡,像恐怖電影裡的髒東西,第一眼還真被唬了一跳。
程朔的嘴抿成一條直線。
救,保證不了自身安全,不救,心裡良知過不去。
程朔用力舔了舔腮幫子,這種情況根本沒有給他任何再考慮下去的機會,心裡喊了聲:去他丫的,拼了,脫掉身上軍大衣,毛衣,跳入水中。
一入水,毛孔劇烈收縮,身體失溫很快,程朔知道堅持不了多久。
他心裡壓力大,游得姿勢並不好看,等靠近她時,自己臉也凍白了。
而泡在水裡的鹿雨更慘,這會已經精疲力盡體溫喪失,漸漸意志消沉。
昏迷前,她聽到了有人跳入水裡的聲音,然後她的手腕被一雙溫柔的手緊緊抓住,她的身體撞到那人身上,他的力氣很大。
腦子越來越糊,須臾間,她好似經歷了一場夢境,一團白色的霧匯聚成了一朵雲,雲兒飄過來,然後一股很溫柔的風懷抱住了她。
「你別睡過去。」這是她暈過去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
竟然有人救她!
鹿雨驀地睜開眼睛,看著醫院熟悉的環境,腦海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件事。
是誰?陳姥爺還是趕子?
趕子細胳膊細腿力氣沒有這麼大,陳姥爺更別提了,鹿雨看到手背上掛過針的傷口,不知今夕何夕。
她躺了一會兒,試圖起來,還是無用。
這麼一折騰,胸口處隱隱作痛,她平了平呼吸,扭頭去看窗戶外面的陽光,恍然如夢。
薄淡的陽光照進來,像在空中架起了橋,她眼睛一眨不眨,伸手捕捉流金般的光線從指縫中穿入。
神奇,還活著。
第二次醒來,鹿雨看到了病床坐著的人,賀嘉鈞一身花花公子做派,正拿著手機刷視頻。
「你過來幹嘛?」鹿雨瞥了他一眼。
賀嘉鈞聽到聲音,從椅子上起來:「鹿鹿你醒了。」
鹿雨舔了一下嘴唇,嫌煩:「放心,沒死成。」
賀嘉鈞只愣了一下,對她的反應見怪不怪,責怪道:「你怎麼一聲不吭跑來長白山,還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樣子,我接到醫院電話還以為是詐騙,四處確認才知道你真出事了。」
「醫院人說不清楚你具體情況,送你來的老頭慌慌張張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