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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心下微微一惊,太后此刻前来,又是为何?自我回宫,太后,似乎,一直很安静,只差苏暖送来补品慰问,除此之外,对于出宫月余,没有任何的问讯。
转瞬不禁释怀,终于,她还是来了,在处置了帝姬之后。
更衣,头发只简单束起,旋即往前厅接驾。
她已然于首位正襟微坐,精心装饰过的容颜,霓丽华贵的翠饰冠凤,紫韵染绿对襟苏绣褂裙,眸底,却不再淡然。
“臣妾恭迎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我依规行礼跪拜,而她,却没赦我起身,我的额际触到砖石的冰冷,却敌不过她话语的冷意。
她秉退左右,只留苏暖一人,气氛愈显肃穆、凌厉。
“宸昭仪,你可知罪!”她的声音不复平日的柔和,威仪下含着深深的愠意。
“臣妾惶恐,请太后明示!”我再次叩首,太后的心思,我自是无法去揣度,只是,隐隐觉得,她的恨意,在慢慢宣泄。
她对安陵氏的恨!此刻,我隐隐地感到,如初冬的夜风般,凌厉透过我冬日的裙衫,直抵日益坚忍的心内。
“你出宫月余,难道仅是伴随皇上南苑狩猎如此简单?”
“太后明鉴!如非南苑狩猎,皇上旨意岂非有欺瞒天下之嫌?”
心下惊讶,莫不是太后已知倚翠楼之事?此事极为隐秘,难道,劫我出宫指使的人是她?但,如果这样,于太后,不是太颇费周折了吗?她若除我,大可不必这般繁复!心里忖着,话语间却仍是如常禀道。
“宸昭仪,哀家知你仗着皇上宠爱,故而蔑视宫规妇德!”她语气转厉,“私通平阳侯!安陵宸,你可知罪!”她直呼我名氏,怒极而道。
唇色转白,私通?心里蓦地一刺,重重叩首:
“请太后明察!臣妾自幼研习女德妇规,亦知何所为,何不得所为,臣妾自入宫,就已知此生惟有皇上为臣妾之君!绝无私通款曲非份之想!”
第二卷 缘惜 第23章 暝色深宫卿命薄(下)
(安陵宸)
“好一个绝无非份之想!皇上容得你恣意枉为,亦替你遮掩,哀家可容不得你妖媚惑君!”她缓缓起身,珠履走近,停在我跟前,伏下身子,玉手抬起我的脸,使我直视她的凤眸,字字深刻地道:
“安陵宸,哀家今日所来,绝非凭空而治你的罪!这点,你要记着!”见我眸光依然平静,她继续说:
“传菱红!”她收回玉手,站起身,依然高高凌越的俯视我,护甲的犀利划过我的面纱,皮肤隐隐觉得尖锐的刺痛。
“奴婢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心底轻轻叹息,这宫里,果然步步为艰,哪怕是朝夕相处的宫女,亦会出卖自己。
“平身,菱红,你主子,与平阳侯之事,你起来禀吧。”
“奴婢遵旨!”她似是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循循道来:
“奴婢自伺候娘娘近前以来,一直暗见娘娘飞鸽于人传书,但每次读后均以烛火焚之,奴婢亦不敢枉猜娘娘之事,直到那日,娘娘以去暴室为由遣开奴婢,只命萱滢相随,奴婢正去内务司领该月俸碌,却见娘娘与平阳侯于贞度门私会!及至被圣上撞见,但圣上宽容,念年少青梅,并未追责二人,可平阳侯却在其后,与娘娘于暴室相约后私逃出宫!请太后明鉴!”
“安陵宸,你可知罪?”太后的语气里不无得意。
“菱红此言错漏百出,如若臣妾与别人传书,岂会让宫女所见?萱滢本皇上指于臣妾,若私会,臣妾岂会携她前往?昼间,如何从暴室私逃出宫,又有萱滢随行,更是匪夷所思之事!“
“太后明鉴啊!奴婢近身伺奉娘娘,虽知道非礼勿视,但娘娘自侍相府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