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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着马车摆成了护卫的队形。
第二卷 缘惜 第35章 塞上燕脂凝夜紫(下)
(安陵宸)
溅沙扬尘,马车四周涌起了团团黄雾,雾气渐深时,溃逃的兵士已冲击进品字阵,未辨究竟,只当我们是敌军,厮杀声愈烈,刀刃划出,锋光漩飞,潮水杀戮间,血肉横飞。
恁是禁军精卫,亦难抵一心求活路且数量如此磅礴的溃兵败将。
萱滢忙放下茜纱帘,不过须臾,若梅似虹的血色已洒满了帘上,浸过薄纱,蔓延出令人做呕的浓郁腥气。
车前突然横刺里刀光闪过,随即往一边倾斜,望舒急掀帘角,但见右侧的骖马已中刀倒毙,右侧的骖马也被砍伤一腿,匍匐向前倾去,而驾车之人头颅在一柄大刀旋舞间,已然生生削去,那喷涌出的血柱直冲出颈部齐整的切口,持刀的玄巾兵卒士面目狰狞,面上淬着淋淋的鲜血,直挑进车内,映着珐琅手炉的滚落,我失声惊呼,却湮于周遭的喊杀声里。
霍子渊急跃入车前,剑花扎出去,朵朵梅花,蕴了十分的内力,把那不及猝防的玄巾军胸口的护心镜打碎,剑花再往里钻,迤艳的血花绽出,那人胸口已刺出墨深的窟窿,挺挺往车下栽去,霍子渊大叱一声,沉力将马车的两个轮子埋进土里,笼住马缰,定住车形,一边呼道:
“萱滢,望舒,千万护得娘娘周全!”那眸光似不经意掠过向身后,望着萱滢时,透着一丝决绝的孤烈不忍。
斜刺里却有一刀直穿透车窗杀将进车,萱滢持佩剑格了,望舒已击破另一边的车窗,带着我,跃出窗去,落地几个翻滚间,衣襟拂过地上粘腻的污血,我惊骇惶恐处,忧着,今日,怕逃不过此劫,亦难再回故土了。
禁军已倒下不少,霍子渊见我滚出马车,忙从车前跳下,一边格杀,一边和另几名禁军形成小范围的保护圈,萱滢也跳出车窗,与望舒近身护着我。
战马啾啾地奔跃嘶叫,长刀的红穗映红了残阳,而溃退的玄巾军仍如怒涛狂涌,践踏着地上的尸体疯狂撤退。
我们置身在怒涛的中央,血雨腥风的博杀间,竟只余了十名不到的禁军,身上均是伤痕累累。
我水绿色的衣裙已染成了殷绯色,素脸亦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有斑驳的热血溅上,鼻端敏锐的嗅觉让我突然不可抑制地想要干呕。
周遭的血路里杀出一战马,上面之人披了红色斗篷,目光阴鹭,眼光掠过我时,有一丝异常的光芒闪过,高举大刀,已居高临下劈向左面的一名禁军,那名禁军未及反抗,从头顶至下,竟兀自被他的大力分为两半,带着些许稠白的深红血浆从中间飚射迸裂,我再也无法忍住,一声尖叫从我喉里嘶哑而出。
霍子渊正待回防,马上之人已变换刀背格过萱滢的佩剑,猿臂一捞,已是将我掠至马背上,他沾着血腥的大手将我重重压在前侧的马背上,嘴里发出“嗬嗬”阴冷的笑声。
我在随之而来晕天覆地的呕吐间,眸光凄迷地看到,晚霞映照着身后的黄沙,渗透着大块大块胭脂般殷红的血迹,透过初拢的夜雾凝郁着,在苍茫的一望无垠里呈现出整片诡暗的紫色……
第二卷 缘惜 第36章 甲光向日金鳞开(上)
(安陵宸)
但听一声号角的嘹彻破空而起,高亢凌厉间,鼓声雷动,兵戈铿锵,马鸣萧萧,从后侧左右两方环攻过来,旌旗招展处,赫然是西周之纛。
挟着我的那人,愈战愈勇,生生在西周兵士的包围圈里杀出一条血路,飞溅的鲜血洒上他的斗篷,亦在我的眸前滟了片片腥蒙之色,那血色与天接壤处,是晦深嫣冶的朱紫,绾着发髻的簪子不知何时松落,青丝顺着切面袭过的寒风,飘散去,缕缕绪绪,漠过我浸染着绝茫血痕的眸子。
一道明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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