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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原地愣了許久，直到阿輝走來，將疊得整整齊齊的睡袍拿給他。

&ldo;她在臥室。&rdo;白桑沒接，垂眸望著那隻空了的水杯，&ldo;睡了?&rdo;

阿輝搖搖頭：&ldo;不知道。&rdo;

他&ldo;嗯&rdo;了聲，又沉默很久，忽然提步邁上樓梯。

房間內燈光昏暗，只亮著一盞床頭的檯燈，落地玻璃門外海浪聲一波接一波，柯七律就站在露天陽台，扶著欄杆靜靜望著黑黢黢的海面。

身後的門傳來一聲響動，白桑走到她身旁站著，默了片刻，忽然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他將額頭輕輕抵在她發間，有力的手臂環著柯七律冰涼的身體，一點點收緊力道。

&ldo;對不起。&rdo;

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話，俯在她耳畔，聲音喑啞。

柯七律不為所動，嗤笑一聲：&ldo;你殺了他，然後給我說對不起?&rdo;她手掌貼上男人的胸膛，用力推開，&ldo;白桑，你不覺得可笑嗎?&rdo;

他再次伸手，將她更急迫地摟入懷間，拼命親吻她的額頭，眼睛，還有臉頰。

&ldo;給我一次機會，我可以比他更愛你。&rdo;白桑捏住她瘦削的肩頭，輕輕搖晃，&ldo;相信我，不管什麼要求，我都可以滿足你。&rdo;

&ldo;是嗎?&rdo;柯七律冷笑，指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對他說，&ldo;那你就死給我看，你死了，我什麼都滿足了。&rdo;

白桑心如刀絞。

&ldo;你就這麼盼著我死?柯七律，你是個醫生，你發過誓!&rdo;

&ldo;那是對人，不是對畜生!&rdo;她的手指從海面，移到他的臉，&ldo;我們之間沒什麼可說的，除非你死，否則我不會再聽你說任何一句廢話。我已經不奢求你會放了我，即便放，我自己活在世上也沒意思，所以我就待在這裡，親眼看著你死。&rdo;

她轉身，白桑又要伸手去拉，就在這瞬間，他餘光里閃過一抹刺目的白色，幾乎下意識的，他猛然將她撈進懷中，旋身擋在她身前。

一聲槍響，打碎了徹夜的寧靜。

白桑的身體猝然一僵，柯七律明顯感覺到胸前有股熱流襲來，她低頭，看到一汩汩鮮紅的血液從男人胸口流出，染紅她潔白的睡裙。

樓下亂糟糟一團，樓上卻是從未有過的靜謐。

她聽得到他急促的呼吸，那血如同開了閘的水流，怎麼都堵不住。

&ldo;白桑?&rdo;柯七律雙手發抖，想要推開他，卻反而被抱得更緊，&ldo;你流血了，很多血，你先放開我，我幫你止血。&rdo;

他勾唇，氣息虛浮：&ldo;不是說要看我死嗎?還止什麼血。&rdo;

柯七律更用力地掙扎，慌亂搖頭：&ldo;我不想欠你的人情。&rdo;她甩開他的手，轉身跑進屋內，想要找醫藥箱，&ldo;你不能死得這麼隨便，你害了那麼多人，只能被亂槍打死，橫屍野外，而不是死得這麼舒坦!&rdo;

她翻到醫藥箱，跑回去，卻在快要踏出玻璃門時，眼睜睜看著他在面前轟然倒下。

一扇門，兩個世界。

白桑躺在地面，鮮血滴落滿地，他躺在自己的血液里，微笑看著她。

清冷月光照在她臉龐，烏黑的秀髮下，眉目清秀，美得似天使下凡。

&ldo;欠你的那條命，我還了。&rdo;

…………

隨行有醫生跟隨，一眾人全都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