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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完了,我就凑到宝珠跟前看她绣,一面又跟他絮絮叨叨地拉家常,最后终于忍不住从针线篮子找出一块碎步,缠着宝珠叫我刺绣。
时间就在这摇曳的烛光里慢慢地流逝,门忽的开了,一下子冷风就灌了进来,宝珠连忙起来去关门,我刚想起身就被濮阳夙给制止了:“我身上寒气重。”
我笑着坐了回去,看着满身是雪的濮阳夙问:“这么晚才回来?怎么不去休息?”
濮阳夙将外套随手交给宝珠,走过来笑着说:“看你屋还亮着就来看看,今儿怎么样?”眼看着拿起我的茶碗就要喝。
我连忙说:“那碗我动过了,倒杯新的吧。”
“不碍事。”濮阳夙笑着喝了一大口,指着桌上的东西问,“这哪来的?”
“这是嫁妆,宝珠的姐姐要成亲了。”我放下手上的活,“我还说到时候跟你一定要去讨酒喝。”
“好好!”濮阳夙笑着对宝珠说,“到时候给一定给你们包个大礼送去。”
宝珠红着脸,恭敬地谢过,坐下又开始针线。
过了半盏茶,濮阳夙起身要走,叮嘱我早些休息,我笑着答应。又过了一会,就让宝珠伺候着睡下。
现下的生活真是平静得无聊,每日就是等着吃饭,我手指轻轻扣着桌子,扭头对宝珠说:“别等了,估计今儿的午饭又不回来吃了,去把钟叔叫来,我们三个先吃。”宝珠点点头,出去找钟叔了。
话说濮阳夙这个聊城太守当得也真够寒酸的,屋子小先不提,家里本来就请了一个钟叔来照看屋子,后来我的病老不见好又请了一个宝珠。起先家里还常有些送礼的上门,被拒绝了几次之后也就渐渐的冷清起来。我到没什么,再清贫的日子也过过,再说在聊城的这段时间,濮阳夙可是一星半点都没委屈过我,反倒是我担心他委屈了自己。
才吃到一半,门口有人敲门,钟叔出去又回来,说是衙门里的纪子,还顺便把人带了进来。纪子一进门,就急哄哄的说濮阳夙让他带个口信说今儿不回来吃饭了,我点点头。又问家里有多少药材,我能不能开张又便宜又有效的治风寒的方子。
我先吩咐宝珠下去拿纸笔,这头就问纪子:“你们要这些有什么用?”
“姑娘你不知道。”纪子喘了口气又说,“这不一连下了十几天的大雪嘛,本来冬天的日子就难过,亏了今儿年头好,大伙儿正高兴呢,不知从哪里逃来一批难民,爷说要留下不能赶,口粮大伙刚够,没多少富裕,难民又冷又饿,这几天受了风寒的一批接着一批的都聚在城头的广场上呢。”
我想了想,接过纸笔写了张方子,又让宝珠把饭菜装个盒子一并交给纪子:“这是方子你拿着,这饭菜也让你们爷趁热吃。还有就说家里的药材也就五十来人的份,已经在熬了,好了就送去。”纪子应了声,就急急地走了。
我连忙叫钟叔去劈材,自己则带着宝珠进药房。这风寒可是一传十,十传百,不及时治,等过上几天别说是难民,就连本城百姓也得遭殃。幸好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吃服药发发汗,再吃顿饱的也就好了。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是熬出了一大锅汤药,拿了几个大瓦罐子装好,又收拾了一些不用的被褥,带上钟叔买回来的干粮,就要往城门口的广场赶。
老远就看到那里密密麻麻地满搭了帐篷,架着几口大锅不知煮的是什么。但是依然有好些人躲在不遮风的棚子,连忙吩咐宝珠和钟叔过去分东西,自己则是一碗碗的开始盛药。
纪子眼尖,扯着嗓子叫我,不一会就跑了过了:“姑娘,你怎么来了?”
“我好歹也算个行医的,怎么不能来?”我跟他打笑。
“我怕爷生气。”纪子挠挠头,说,“爷就在前头帐篷,要不要我带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