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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正吞了口唾沫,那種喉頭髮緊的感覺又來了,眼睛不自覺跟著他的肩膀、腰胯、手指滑向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他的身材真好,背薄而挺,肩膀平正,一雙漂亮的長腿,顯得腰肢窄窄的一把,束在水波藍的布料中,讓人產生握一握的衝動。
「哥?」寶綻抻了抻西裝,不大自在。
他的頭髮松松垂著,臉還是那張少年氣的臉,但整個人的氣質不同了,像是醜小鴨褪去了雛羽,又仿佛一幅素錦終於繡上了繁花,匡正無法不熱切地欣賞他,以至於寶綻的每一個小動作都牽著他的眼,繼而牽著他的心。
「好……很好,」匡正重複著無意義的讚美,「挺好的,不錯。」
目光從上往下捋,捋到腳面,他掖好領帶蹲下去,細心地幫他整理褲腳,那個殷勤的樣子,不像個哥哥,倒像個虔誠的仰慕者。
寶綻是穿著西裝離開走馬灣的,皮鞋、絲巾、袖扣,匡正給他配齊了整套,發動車子的時候,還忍不住從後視鏡窺探,看他系安全帶,看他捋著安全帶的手指,還有襯衫被安全帶壓出的褶皺。
「下周再來做兩套,」匡正收回視線,有點心虛,「選幾個少見的顏色。」
「別亂花錢,」寶綻不同意,在他看來,西裝和長袖t恤唯一的不同就是料子太緊,拘束人,他靠在椅背上,輕輕咬著指甲邊緣的倒槍刺,「脫起來費勁。」
匡正瞥見他的樣子,像是被什麼澎湃的東西擊中了,興奮,甚至躁動——穿長衫的寶綻也精彩,但那種美他不懂,是從主流社會消失已久的東方式含蓄,穿西裝的寶綻則不同,那麼秀頎,那麼閃耀,簡單直接,點亮了他的眼睛。
回到家,正是夕陽西下,匡正要去開門,寶綻忽然拉住他,絞著他的手指,把他往別墅旁的草叢裡拽。
「幹什麼?」匡正怕他把新西裝弄髒,攏著不讓他去。
「你來,」寶綻迎著金紅色的霞光回頭,臉上是比霞光還絢爛的笑,「後面這片樹林特別好,我昨天發現的。」
匡正的心開始跳,跳得不講道理,跳得過分厲害,像是中了迷魂術,一腳深一腳淺,跟著他走進鬱鬱蔥蔥的樹林。腳下是漸厚的落葉,遠方是日落的餘暉,雀鳥金色的羽毛在半空一閃,鑽進搖曳的樹影間,不見了。
寶綻在前頭走,他在後頭跟,眼前是一道亮藍色的背影,還有一把柔韌的窄腰,匡正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仗著靜謐,仗著暮色,還有大海里那次忘情的擁抱,第二次,從背後抱住他。
「哥?」寶綻嚇了一跳,弓著背,在他懷裡轉過身。
衝動過後,是要命的尷尬,這時候鬆手更尷尬,匡正乾脆把頭搭在他肩膀上,破罐子破摔:「讓我抱會兒。」
寶綻很安靜,沒有拒絕:「哥,你怎麼了?」
這樣溫柔的包容,讓匡正摟得更緊。
「是不是……」寶綻捋著他的後背,「今天不順利?」
「別問了,」匡正不想提,不是不順利,是太他媽不順利,「我可能幹不了多久了。」
寶綻在他懷裡動:「你跟我說說。」
「沒什麼說的。」匡正箍著他,不讓他動。
寶綻堅持:「你說說。」
匡正拗不過他,抬起頭,給了六個字:「爛攤子,沒法搞。」
他覺得自己實事求是毫不誇張,寶綻卻問:「比如意洲還難搞嗎?」
匡正愣了,他認為的無可救藥,不過是寶綻的十年如一日,從那樣灰暗的絕境裡,艱難的,一步步走到今天。
「哥,」寶綻垂下眼,正了正他的領帶結,「沒有什麼是不能搞的,只有你想不想搞,我相信你的實力,你能摧枯拉朽。」
匡正在夢境般的霞光中凝視他,覺得他那麼好,好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