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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著,要打人?」段釗挑眉看著他,「你幻想那什麼高淨值客戶他媽在哪兒呢?這兒!」他指著天花板,「這個噁心的ktv才是現實!我們就是在和這幫土老闆打交道,我們得從他們身上弄錢,我們在公關,老闆!」
「不是幻想,」匡正很清楚萬融臻匯的未來是什麼樣,他正一步步向著那個目標前進,「你們得相信我。」
「你先相信相信我行嗎大哥,」段釗推開他的手,捋著襯衫前襟,「姓佟的這種人最討厭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精英,女人不點,假酒不喝,我是他,我也不和你做生意!」
要做生意,前提是信任,兩種皆然不同的人如何彼此信任?只有其中一種人先做出改變。匡正和段釗也是這樣。
「回去把那死胖子拿下,」段釗搭住他的肩膀,用一種哥們兒似的語氣,「還是空著手走?」
匡正看向不遠處的樓梯,沉默良久,一咬牙一跺腳,轉身向包房沖回去:「你小子,」他惡狠狠地招呼,「給我滾過來!」
第67章
佟胖子見匡正回來, 很驚訝, 摟著姑娘愣愣看他, 匡正到他身邊坐下, 從酒堆里拎出三瓶「喜大伯」,一把拽開領帶, 甩到沙發上:「佟總, 來吧,不醉不歸。」
說著,他跟姓佟的手裡的酒碰了一下, 開始吹。
佟胖子專注地看著他喝, ktv的酒瓶都小, 三瓶沒有多少,匡正喝完了一抹嘴,喊段釗:「段兒, 給我點歌!」
段釗了解佟胖子,但不知道匡正會唱什麼,保險起見點了個《我的好兄弟》,匡正從來不聽這些diao絲金曲, 但這歌的前奏一出來,他居然張嘴就能唱:
「在你輝煌的時刻, 讓我為你唱首歌, 我的好兄弟,心裡有苦你對我說!」
匡正唱歌一般,屬於復古偏文藝、優雅微醺那一掛的, 但這歌、這憋屈的晚上,還有上頭的假酒,讓他自暴自棄,忽然有種解放自我的衝動,全情投入起來:
「人生總會起起落落,還是要堅強地生活,哭過笑過至少你還有我!」
他全情投入,佟胖子也嗨了,男人在外頭混,都心酸過、憋屈過,他抓起麥克風,騰地從沙發上起來,跟著匡正一起嚎:
「朋友的情誼呀,比天還高比地還遼闊,那些歲月我們一定會記得!」兩個人像是比誰唱得高,撕心裂肺地喊,「朋友的情誼呀,我們今生最大的難得,像一杯酒,像一首老歌!」
段釗不得不堵起耳朵,偷偷在旁邊喝酸奶。
匡正唱出了一身汗,幾萬塊的西裝,脫下來扔給他,也不提什麼業務了,拎著酒就猛灌,真酒假酒都他媽是酒,一樣是勾兌的,什麼高端、低端,能投錢的就是客戶。
這一刻,他終於脫下了披了十年的那層皮——投行精英、併購大手、所有的榮耀和掌聲,現在都要放下從頭開始。
然後他就吐了,段釗陪著去的洗手間,他撐著洗手台吐得昏天黑地的時候,段釗在一旁刷倫敦的金價,匡正紅著眼眶瞪著水龍頭裡細細的水流,特別想家,想寶綻放在他背上的那隻手。
晃晃悠悠回到包房,桌上還剩十來瓶酒,匡正難受地坐下,佟胖子主動湊過來跟他說話:「匡總,你這酒量也不行啊。」
假酒喝了,嗨歌也飆了,匡正不跟他藏著掖著:「前一陣去北戴河,得了急性胃腸炎,沒好利索。」
「北戴河?」匡正看起來不像去北戴河的人,佟胖子意外,「是不是那什麼燒烤一條街?」
匡正挑起眉:「你也去過?」
「我他媽去年去的!」佟胖子拍了把大腿,「也吃壞了,上醫院掛的吊瓶!」
同是天涯淪落人,匡正拿起酒:「我住的三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