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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一動,這孩子在變著法兒告訴她這人是誰,所習功夫吧。她橫了他一眼,忽地手指輕挑,紅線仿佛靈蛇般盤旋幾轉,捆住孩子的粗繩已寸斷。
荊猛臉上變色,忽地坐回,望向那孩子:「令姐已醒,我們既已沉船劫人,那現在也該你們遵照約定交出八荒鐵券了吧?」
「那當然。」孩子輕快地笑著,「姐姐,我們就把八荒鐵券交給他們吧。」他望向天月,卻見她眼中的疑惑,一愕,「姐姐莫非真不知八荒鐵券是什麼東西?」
「我不知。」她答道。
「那麼姐姐也不知道雲逐宇是誰了?」
她平靜的臉色終於變了,明潤的眸中閃過一道奇異的光,緩緩重複:「雲逐宇?」
雲逐宇,是江湖無數個傳奇中最瑰麗的一則,他一生縱橫江湖,遊俠各地,惠澤百姓,留下了無數膾炙人口的故事。他被天下武林共奉為武林至尊,卻已生性閒散為由堅決推辭。九大門派受其大恩,共鑄一枚鐵券,上面刻下雲逐宇對九大門派的恩惠事跡,贈與雲家;並允諾,以三次為限,無論雲氏有何要求,遣人持鐵券至,必竭盡全力,達成其願。而這鐵券,江湖上眾所周知,一共用過兩次,一次是為了援救忠臣朱氏之後;第二次,則是在雲逐宇離奇失蹤後,他夫人舒清淺抱著襁褓中的幼兒,親自上少室山,請求九大門派幫助尋找丈夫下落。
「那枚鐵券,被江湖人稱為八荒鐵券。」那孩子——雲輕寒娓娓訴來,臉上竟帶著掩飾不住的驕傲。他走近天月,忽地從她腰間葫蘆上解下一物。
「八荒鐵券!」荊猛驀地起來,盯著孩子手裡的物件,神色激動。
天月瞥了一眼,那鐵券黑沉沉的極不起眼,做工也極粗糙,她皺了皺眉:「你怎知這鐵券是真的?」
荊猛望向她,臉色古怪:「看來姑娘對八荒鐵券真是一無所知了。」他頓了頓,續道,「這鐵券雖普通,上面的字卻是少林上一代方丈止善大師親手以大力金剛指力寫上,絕非他人可以仿冒。」他望向天月,臉色不善:「自雲大俠失蹤,他的夫人亡故後,這鐵券本該在他們唯一的孩兒手上,六年前,連那孩子也失蹤了,姑娘可否解釋一下,究竟是如何得到這東西的?」
空氣仿佛凝滯了。她垂眉、低目,忽地輕笑出來,只是那清澈的眸中已無一絲笑意:「是嗎?我也很想知道呢。」她的聲音清冷無波,一雙冰涼的手緩緩撫上了孩子的脖子,「你應該給我們解釋一下吧,雲輕寒。」念到「雲」字她微微加重了聲,唇角輕挽一抹絕艷的笑。
那手指摁在他喉口,仿佛竟帶有絲絲寒氣。孩子勉強笑了笑:「姐姐別那麼見外,可以叫我小寒。」他烏溜溜的眼珠微微轉動,又道,「我也早知道瞞不過姐姐,本來就打算說出一切的。」
「是嗎?」她的神色極冷,語中卻帶著漫不經心的閒散,修長的食指狀似不經意的輕撫孩子的喉頭。
「我便是雲逐宇和舒清淺唯一的兒子。」孩子嘆了口氣,不情願地說出。
她神色不變,一指已順勢挑出,「嗤」一聲,雲輕寒肩頭的衣服碎裂,現出一滴妖艷的硃砂胎記,她凝視片刻,默然收手望向荊猛,帶著淡淡的諷意,她勾了勾唇角;「荊幫主可滿意了?」
荊猛猛地站起,愣愣地望向那殷紅的胎記,半晌,竟是熱淚盈眶:「你果然是……」他大手一揮,抹去眼淚,驀地一拜到地:「荊猛冒犯了,雲公子恕罪。」
雙龍盤錦帶,芙蓉錦緞衣,牛皮小皂靴……一色打扮起來,更把雲輕寒襯得粉雕玉琢,天真可愛。幾個侍女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成果,不覺笑贊:「小公子打扮起來真是好看。」
他甜甜笑著:「謝姐姐們誇讚。」一雙靈活大眼卻瞟向一旁斜倚門廊的女子。她仍是那般淡然而譏誚的表情,一手執著